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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勿拍打喂食 第十四章

天亮了。迷迷糊糊自睡夢中醒來,紫江還有些恍神。

「醒了?下個城市快到了,到時可以梳洗一下吃早餐。」

紫江呆呆愣愣地瞪著前方不斷往後消失的路面,向前延伸的長路仿佛沒有盡頭般沒入地平線,而兩邊是無邊無際的紅色荒野。

紫江這才想起,她被這土匪綁架了,就在她昨天過完十七歲生日後,土匪對外婆說要帶她去爬山露營,但是卻開著跑車上了州際公路……

「你沒睡?」她掩嘴打了個呵欠,扭動有些僵硬的脖子。

「等一下看看有沒有飯店。」

「我們要去哪?」她問第N次了。

「到了不就知道了。」這句話他也回答了N次。

天知道為什麼,未來每想起這一段,她竟還會覺得很浪漫。美國的州際公路常常沒有路燈,他們真是披星戴月地在黑暗中奔馳,偶爾停在路邊,兩人肩靠著肩等待日出,夜冰冷得令人顫抖,但那時的她未曾覺得受寒,因為他總是把她摟得緊緊的。

其實一路上,她也會不停碎碎念,有時還生悶氣,憋著尿——後來她也拋開矜持了,直接在路邊解決。反正也不知多久才有一部車會經過,到下一處人煙聚集處更不知要幾公里,隨和一點會比較快活。

她想,她那時有點認命,何況嘴上不承認,但在他身邊,哪怕天涯海角,她其實無所謂。

終于——她甚至不記得他們這趟旅程跑了多久——他們來到那座私奔情侶的聖地,等不及天亮,季天朗牽著還半夢半醒的她走進老舊的聖堂。

她甚至來不及把自己旅途勞累困頓的模樣稍作整理。

主婚的牧師有著濃重的口音,她幾乎听不懂他在說什麼,只能在季天朗惡狠狠地瞪視下跟著他說︰「Yes,Ido!」

當他掏出那枚荊棘婚戒,其實她是有些驚喜的。

「你知道這是什麼寶石嗎?是我的血。我拿利刃引血,請一個原始部落里法力最高強的巫師將血凝成寶鑽。」他嘿嘿笑,秀出手掌上的疤。

沒說的是,為了找這顆完美的紅寶石,他請了長假,幾乎等于讓教授宣告留級;他飛越太平洋,到訪一個內亂不止的國家,好幾次身陷險境。

世界上最完美的紅寶石,偏偏來自一個混亂危險的國度,他要是一個不小心落入游擊隊或歹徒的手里,可能連美國總統也救不了他……

紫江不清楚來龍去脈,只覺得這個笑話很冷,季天朗繼續道︰「你要戴著它,就像我的一部分分分秒秒跟著你,至于我的,先讓你欠著,總有一天我要看到它。」

欠什麼?她不是一直在當他的女奴,償還自己錯惹這尊凶神惡煞的過失?

不待牧師告訴季天朗,他能夠親吻他的新娘——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允許,只要是心之所向,他會用盡一生的心力緊緊抓牢!

他終于能夠肆無忌憚地吻她,掙月兌了隱忍與堅持,狂野如燎原火,饑渴地含住她柔軟的小舌,在她檀口間舌忝弄翻攪,帶著強烈的暗示。

紫江的氣力幾乎被他榨干,急喘無法平復,直到他終于結束這個吻,他抬起頭,舌忝去她紅腫唇瓣與他嘴角相連的銀絲,難忍愛憐地輕輕啄吻了一口。

「從今天起,到一萬零一年後,請多多指教,親愛的老婆。」他的笑容,真像強盜頭子。

這個新婚夜,兩個人都是新手,紫江怎麼想就怎麼覺得不妙。

當然,她也可以質疑他的「貞操」,雖然他身邊似乎真的沒有其他要好的女朋友,但這樣想並沒有讓她比較不膽怯。

「我看還是……」她抱著棉被,把自己裹得緊緊的,但是露出來的部分都像紅透的熟桃子般誘人。

尤其引誘她的合法枕邊人失控發狂。

他等這天等好久,怎麼能算了?季天朗撲上床,大動作很快讓腰間的浴巾滑了下來,紫江瞪大雙眼,吞下尖叫。

……

為什麼是一萬零一年?

他抱著她坐在大落地窗前的法式躺椅上,從五十層樓的高空俯瞰狂野之城的斑斕夜景,寬大的懷抱里躺著軟綿綿攀著他耍賴的小家伙,臉頰不時與她柔滑細致的芙頰相貼相蹭,像交頸的愛情鳥那般纏綿。

「因為,你一直在唱『我決定愛你一萬年』啊。」雖然只有一萬年,他就勉強接受吧。季天朗鼻尖又貼近著她的耳畔搔癢,順勢啄吻蜜桃似的香頰。

「……」她只是隨口唱唱,而且她根本記不全歌詞好嗎!

「所以我會多疼你一年,不錯吧?」

「只多一年?」她刻意一臉滿不在乎,其實心跳得飛快,雀躍且翻騰。

但話說回來,她其實也知道他一直都很疼她。

為什麼疼她?因為她是鄰家小妹?但誰會沒事綁架鄰家小妹私定終身?

她該相信嗎?這句誓約承載著愛意,而且不僅僅只有愛,還有一生一世不離不棄的承諾?

然而她年方十七,他也才十九,所謂一生一世,不離不棄,會否太沉重也太遙遠?她攀著他的肩膀,小臉埋在他頸窩,不知該不該獨自懷抱這不安。

「有什麼關系?一萬零一年以後,人類都滅亡了,地球也爆炸了,到時我們兩個就化成小灰燼,要用顯微鏡才能看到的無數小朗朗和小紫江,每天在宇宙間玩『來追我啊』的游戲,也很快樂啊……」

很冷,她都要打噴嚏了!而且最好地球真的會爆炸啦!

但是,至少那個當下,她真的很開心,很滿足,很幸福。

因為年輕,所以不安,擋在他們面前有太多可能的阻礙,又或者難免悲觀地想象如此輕率地互許終身,真能面對將來無數個未知的考驗?

「拜托……在古代,你的年紀已經是老姑娘了。」

紫江瞪著一邊開車,一邊哈哈大笑不以為意的季天朗。

話說回來,其實季天朗一派理所當然也很正常,他的父母相識相戀得早,也是十七、八歲就互定終生,多年來情感如一;反觀紫江的父母,據說兩人結婚時都二十幾歲了,最後還不是離婚收場?

紫江突然明白,她果然是母親的女兒,所向往的和所害怕的,竟然那麼相像。她確實曾經想過結婚就能月兌離父親家族的掌控,但嫁給同樣出身豪門的季天朗,名門千金與豪門媳婦,籠子看來差不多一樣大。

季天朗多少知道她的想法,他也許樂觀了點,因為他相信總有一天紫江會明白,不是所有的有錢人規矩都像她家一樣多如牛毛,她只是需要時間適應另一個家庭或另一種身分。

更何況,這些也不急于一時,因為她還沒完成學業。他一開始就想過一切以她的學業為優先,否則他們這些舉動,單憑兩人的家族背景,絕不可能只是簡單的手續了事。

「等你準備好了,我們再公開吧。」他希望她專心做自己想做的事,想想未來的路該怎麼走。反正他們已經在一起了,未來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從小到大他就是這麼走過來的,所以始終信心滿滿。

一段不準備公開的婚姻,就世俗觀點來說,吃虧的八成是女方,所以紫江從來沒認真想過季天朗所給的,不僅僅是承諾而已……

「外婆不知道我們結婚了,所以我今晚還是得回去。」紫江拍著季天朗的賊手,但來不及了,他已經一手探向她衣領內。

一路北上回到西雅圖,這途中一有空閑,他就是拉著她在車上、大飯店里**。紫江知道開始的幾回他一直極力收斂速度和力道,可這幾天的「荒婬無度」讓她懷疑過去兩年來他的「規矩」都是裝的。

當然,我可不能嚇到你。他露出強盜頭子的笑。

「我剛剛問過麥太太,外婆睡了,你別回去吵醒她。」他橫抱起她,大步回到他的房間,「我快走不動了。」

紫江紅著臉瞪他,半晌才??地道︰「我……我最近吃的多了點……」

季天朗笑得像個痞子,「還不夠多。」

「你去死啦!」

他把她往床上放,這張床紫江過去也躺過,但那時身分不同,這痞子也還沒露出本性,她沒有如今的臉紅心跳。

兩年來,她從沒想過和他在一起會這麼的……呃,刺激,或者說是期待,全身莫名地戰栗。他讓她習慣他的陪伴,習慣沒事時有他,有事時也有他,到如今就算明白這家伙是頭,她也不想離開了。

他一邊吻她,一邊剝洋蔥似的剝她的衣服,不放過任何能感受她肌膚美妙觸感的機會。

……

欲焰在激狂地綻放後暫時休止,余溫卻很快地復燃,春色無邊的吟哦與情潮的律動,一直持續到天灰白。

他們回到西雅圖的四十八小時內,紫江一步也沒離開季天朗,被他扣在他家里,睡飽就吃,吃飽就**。

紫江雖然氣他,卻貪戀兩人交頸纏綿的甜蜜,連洗澡也忍不住想要膩在一起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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