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嫁有情郎 第六章
第二天,圓月死賴著彎刀,要搭他的便車回台北。
彎刀不解的看著她,「你不是莫家老大載回來的?干嗎不搭他的車回去,我的車速很快哦,怕你心髒受不了。」
「沒關系,我挺得住,隨便你開多快都行。」圓月連忙說。
她昨天一回到房里就把手機關機,今天更是交代所有人,找她的電話或人都一律說她不在,為的就是怕莫冠馳來找她,在自己還沒有厘清頭緒以前,還是避免與他獨處為妙。
「是你說的。」彎刀笑得很詭異,把她的行李扔進車里。
一上高速公路,圓月就後悔了,她死命抓著可以抓的任何東西,就怕自己沖出去。
「天哪,你這是在飛嗎?車快騰空了!」
「是你自己說挺得住的,隨便我開多快都行。」彎刀挑挑眉,油門一踩,又超過一排車。
「那你現在不能開慢點嗎?」
她知道自己很沒用,可是這種風般的車速,是人都受不了。
「不行。」彎刀對她咧嘴一笑,「我們神風車隊都是這種車速,沒得商量。」
「就算為了你姐的我的性命,你就破例一次吧。」圓月哀求。
「不行,神風車隊的隊員不為任何人而破例。」他很有原則的說。
「去你的!如果我是小淨,你就不會這樣說了。」
彎刀一張俊臉沉了下去,表情變得陰狠,「不要跟我提那個女人,不然我開更快!」
圓月噤口了,為免命喪國道,她的嘴還是閉緊點好,彎刀是禁不起激的,他是個典型雙魚座的男人,很善變,說變就變。
而她,也是個典型雙魚座的女人,永遠在游移……一個自小就令她厭煩及排斥的人,怎麼會變成左右她情緒的幕後黑手?
她還以為十八歲那年他罪大惡極的奪走她的初吻,就算是終結了他們之間的關系了,沒想到還有後續。
而且這後續竟是這樣的驚天動地,她真快招架不住了。
在台北住了這許多年,她還沒學會都市人對愛情放縱的游戲態雇,在她心中,對感情仍持很保留的態度,她不想濫竽充數,也不想為愛而愛,更不想為了結婚而結婚。
如果一輩子都無法遇到合適的人,她情願一輩子自己一個人……一個多小時後——「接著!」
招搖改裝車停在舊公寓樓下,彎刀把行李扔出去給她。
「上去睡吧,你的黑眼圈真難看,要真煩不過,我準你有一次可以找我聊天談心的機會,只有一次,多的不要找我,你們女人最煩了。」
說完,引擎呼嘯一聲,招搖改裝車瞬間已經跑到巷口,下一秒,消失不見。
圓月目送著車影,有點感動。
彎刀也看出她的煩躁了嗎?兩人真不愧是雙胞胎,總算有點心電感應。
她回到公寓,簡單的梳洗過後,把電話插頭拔掉,倦極,進入夢鄉。
昨天她一夜失眠,今天是連續假期的第三天,幸而不必上班,可以好好睡一覺。
無眠的人是沒辦法有清晰的頭腦來思考的,所以她最好睡飽一點,這樣才有力氣好好想想自己與莫冠馳之間棘手的情事……不不,還談不上是情事……可是吻都吻了,不是情事,那是什麼事?
噢,不要想了,越想越不清楚,還是睡吧。
東方龍酒吧。
舒適的原木裝潢,復古懷舊的鋼琴演奏,少了時下酒吧太過夸張的煙霧彌漫和嘈雜搖滾,這間酒吧多了點質感的時尚味,資深的調酒師是賣點之一,近來已成為台北年輕男女獵艷的新地標。
微黃的燈光下,三名男子坐在弧型吧台前聊天,他們分別是酒吧負責人賀城西,還有莫冠馳和衛十戒。
「還以為你走一趟家鄉會抱得美人歸,想不到你還需要來這里借酒澆愁。」賀城西調侃著好友。莫冠馳懶洋洋的看了發話者一眼,「誰告訴你我愁了?我來捧你的場不行嗎?」
賀城西微笑啜了口酒,進言道︰「你的摘月計劃倘若失敗,何不換個目標,那里有個標致美女一直盯著你看,看來是對你很有意思。」
「怪了,你怎麼知道她不是盯著我看?」衛十戒不服的嚷道。
賀城西莫測高深的笑了,「憂郁的人分外有吸引力,是不是,你何不自己問她?」
美女起身走來,一只縴縴玉手搭上莫冠馳的肩,嬌聲道︰「可以和你做個朋友嗎?帥哥。」
濃郁的香水味嗆得衛十戒皺起眉頭,他替莫冠馳撥開美女的手,冷冷地說︰「小姐,他是我的,要跟他做朋友之前,你得先問過我,了嗎?」
「你們……」美女瞪大眼楮。
衛十戒挑挑眉,「對!你猜得完全對,我們就是,你可以死心了吧。」
「噢,太可惜了。」美女嘆息的驚呼一聲。
同志通常情比石堅,她知道自己無望了,只好聳聳肩走開,尋找下一個目標。
賀城西輕笑,「十戒,你何必做得這麼絕,或許阿馳喜歡她,他們可以來一段韻事。」
「莫先生,酒。」
不多話的酒保為莫冠馳調了杯金色曼哈頓。
賀城西看著眼前東方龍最好的調酒師,笑道︰「阿諾,莫先生心情不好,你還讓他喝這麼多酒?」「就是心情不好才要多喝一點,喝了,心情自然就會變好。」阿諾自有他的一番見解。
「說得很對,也給我一杯!」衛十戒興匆匆的加入拼酒的行列,贊道︰「這顏色挺漂亮的,難怪酒會叫人亂性,這樣漂亮的酒,剛開始喝的時候都沒有戒心,喝多了可是會出人命。」
「就跟女人一樣。」賀城西微笑介面。
莫冠馳看了老友一眼。
對啊,女人確實會害人丟了命。
女人啊女人,他得承認,自己對女人的了解實在太少。
圓月失蹤了,已經整整二十二個小時,他不知道她人在哪里,也不知道她來失蹤這一招是什麼意思。
真弄不懂這女人的心里在想些什麼耶,他吻了她,這事有這麼嚴重嗎?他不早在她十八歲時就吻過了,那年也不見她上演失蹤啊。
可是這一次,她不但將手機關機,還比他快一步逃竄回台北,害他一大早到武道館想去接她卻撲了個空,後來才得悉她搭彎刀的車已經北上了。
他連忙跟著趕回來,回來之後,打到她家去的所有電話都沒有人接听,到她公寓去,大門深鎖,他不得其門而入,把一樓的通話電鈴快按爛了也沒人理他。
她要存心消失到什麼時候才甘願出現?只是一個吻,他沒有任何輕薄之意,她該不會想不開吧?
難道她以為他是酒後亂性,所以才會吻她?
那個吻對他意義重大,如果被她想成是他一時獸性大發就太不值得了,他得好好對她表態加以澄清才行……「阿馳,有情況。」衛十戒撞撞他手肘。
「什麼情況?」莫冠馳一派懶洋洋的,逕自喝著酒。
他現在什麼情況也不想管,天塌下來有他們兩個頂著,幸而昨夜吻圓月時,她沒有再給他一拳,要不然他準會淪為賀城西和衛十戒的笑柄。
衛十戒望著斜後方,「不妙的情況。」
「什麼不妙的情況?」莫冠馳仍舊興趣缺缺。
「對你不妙的情況。」衛十戒凝重地說︰「你的月亮照進酒吧里來了,而且有個印地安男人似乎正試圖摘月。」
莫冠馳霍地轉過頭去。
看到他找了一天的女人正好端端的坐在酒吧里,她穿了件簡單的低V領黑色及膝洋裝,長發垂在肩頭,只是薄施脂粉竟就給人艷光四射的感覺。
有個女子和她同桌,而桌旁有個印地安男人正在靠近她。
那不是真正的印地安人,似乎有人正在辦化妝舞會,一群大男人都扮成印地安族人,頭上插著羽毛,臉上涂得紅紅黑黑,大伙手舞足蹈,樂得很。
穿著傳統印地安服飾的男人伸出手,拍上圓月的肩……「小何在大陸買房子給那女人住了,他說他也想跟她分手,可是那女人剛拿掉他的孩子,他于心不忍,只得再多照顧她一段時間……當年我們剛同居時,我也拿掉過他的孩子。
「那年我們還是大三的學生,他也是又心疼我又自責無比,對我溫柔體貼、無微不至,他這個人就是多情,才會被大陸那邊的女孩子吃得死死的……可是現在怎麼辦呢?我不想永遠跟另一個女人分享一個男人啊。」
謝沛珊說到傷心處,眼眶又紅了。
她平時樂觀進取,是個像陽光般的甜姐兒,可是一遇到感情的事,她的強勢發揮不了作用,只能任男人宰割。
「可是你還愛他。」
圓月心不在焉的听謝沛珊訴苦,其實她自己的心情也亂糟糟的,可是好朋友更需要她的安慰,她也只得舍命陪君子了。
一整天她都在睡眠狀態中度過,除了電鈴響過一陣子之外,她睡得還算好,直到晚上九點多她才起床。
起床後,她發現手機里滿是簡訊留言,有莫冠馳的,也有沛珊的,她膽小的不願去听莫冠馳的留言,只回了好友電話。
因為小何又到大陸去安撫那名女子了,沛珊心情極端惡劣,一定要她出來陪她喝一杯,所以她就來了。但空著肚子喝酒實在不是什麼好事,她覺得胃很難受,想吃碗熱騰騰的擔仔面……「就因為愛他,我才忍下來了啊。」謝沛珊自憐自艾地說︰「要不然憑我謝沛珊的條件,難道找不到比他更好的男人嗎……」
「你怎麼跑到這種地方來了?」
謝沛珊還沒說完,一個不悅的嗓音在圓月頭頂上方響起,她一抬頭,面對一張彩繪的男性臉孔,男人厚實的手掌已經按在她縴小的肩頭。
圓月驚訝的看著印地安男人,「咦?」
「不準踫她!」
狂吼傳來,一拳揍上印地安男人的下巴,莫冠馳像尊戰神,圓月的訝異又關升三分,今晚的驚喜(或驚嚇)可真多!
「哪來的瘋子啊?」印地安男人毫無防備之下被揍了一拳,心有不甘,也開始還擊。
兩個大男人你來我往,嚇得客人紛紛實逃,賀城西氣定神閑的看著店內一片狼藉,心疼也是枉然,男人為女人瘋起來是沒有理性的,他也不必阻止這一場干戈了。
「就算是瘋子也比你這個登徒子強!」莫冠馳咬牙地說。
「什麼登徒子?你這個神經病!」印地安人感到莫名其妙,突地又掃過去一腿,踢中對手的膝蓋。「不要再打了!」圓月實在看不下去了,又不是小孩子,還來打架這一套。
「我沒有打他,是這家伙要打我!」印地安男人氣憤的說。
「你該打!」莫冠馳又揍上一拳,索性怞掉領帶甩在一邊,「你踫我的女人就該打,我打死你!」
「住手!」圓月又氣又惱,「莫冠馳,我不是你的女人,還有,那是我弟弟,你不要再打他了,要不然我也要打你了!」
「你弟弟?」莫冠馳愣住了,硬生生收回拳頭。
難怪他打不過印地安人。
這些年來他在美國受過一些武技訓練,出手快、狠、準,但剛才面對印地安人渾厚扎實的攻勢和拳頭,他竟有招架不住之感,原來他是彎刀!
自小就受凌門正宗武術打底的彎刀,武學造詣自然比他這個半路才學武的人厲害多了。
「對!我是她弟弟!」彎刀盛氣凌人的瞪著莫冠馳,嘲諷地揚起嘴角,「請問閣下又是誰?」
他和賽車場的同事在此聚會,看到圓月,原想叫她回去,不要在酒吧逗留,沒想到卻飛來橫禍,被個不分青紅皂白就出手的大個兒給打了,真是倒楣。
莫冠馳深吸了口氣,「我是莫冠馳。」
算他有眼無珠,什麼人不好打,打到未來小舅子。
听說未來岳父最疼的就是這個小舅子,要是他回去向未來岳父參上一本、告上一狀……看來他情路更坎坷了。
圓月第一次到莫冠馳的住處,他住在台北赫赫有名的「高貴大廈」里,又高——總樓高三十六層;又貴,據說每坪要三十多萬。
看來這家伙真是發了,一個人住這麼好的地方,五十幾坪寬敞的華廈,氣派時尚的極簡裝潢,窗簾一拉開,大排落地玻璃窗望出去是車水馬龍、霓虹閃耀的漂亮夜景,真是奢侈享受。
「真的不能怪我,他臉上涂得花花綠綠,要不然我一定可以將他認出來。」莫冠馳忍不住再次聲明,希望獲得圓月的諒解。
彎刀與圓月是孿生姐弟,男女再怎麼有別,他們的相貌也差不到哪里去,要不是因為彎刀臉上涂著難以辨識的彩繪,他也不致犯下這個打錯人的烏龍。
「打都打了,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圓月拘謹的在沙發坐下。
剛才她根本不想來,一團混亂間,賀城西直接把她塞給莫冠馳,要她好好照顧受傷的莫冠馳,偏偏彎刀又表示他沒事,不需要她的照顧,他的朋友們也起哄,要他繼續玩下去。
于是,還搞不清楚怎麼回事時,她已經坐在莫冠馳車上的駕駛座。
他虛弱的表示無法開車,激起她對弱者的同情心,于是她就擔任司機的角色,由他指點路徑,送他回家。
「好,我們不說那些了。」他倒了杯茶給她,「喝茶吧,剛剛坐在你身邊的那個女生是謝沛珊吧?」圓月訝異,「你居然認得出來?」
「她又沒什麼變,我當然認得出來。」莫冠馳薄唇勾勒出一抹微笑,「其實你也是,你也沒有變,改變最多的大概是我吧,所以剛重逢時,你沒有把我認出來。」
「誰想得到你會變成諸葛財團的主事者?這已經不僅僅是外貌改變的事了。」
因為根本不認為她記憶中的他會發跡到這種地步,所以縱使初見時覺得眼熟,也否認心中的猜測。
要不然……其實她曾覺得他眼熟的,但她才不要告訴他,以免自大的他又說她也牽掛了他十年,她就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變成諸葛財團的主事者又如何?你仍拒我于千里之外。」他目光灼灼的盯著她。
要不是在酒吧遇到,她要躲到什麼時候?該不會為了躲他,她明天要請假吧?
「藥箱呢?你嘴角都流血了,要上一點藥。」她不自在的說。
老天,他們真那麼有緣嗎?
躲了他一天,卻還是躲不掉相見的命運。
「為了保護你,就算血流干了,我也不在乎。」莫冠馳提來藥箱,一坐在她旁邊,「我粗手粗腳的,你替我上藥。」
「上藥沒問題,只是那麼惡心的話,你以後不要再講。」
挺拔的男性身軀給圓月相當大的壓迫感,她莫名其妙的心跳加速,手居然有點顫抖,連棉花棒都拿得斜斜的。
他似笑非笑的瞅著她,「小姐,你在緊張什麼?」
「我哪有緊張?」她反駁著,很快替他上了藥,這才發現彎刀下手還真不輕,他下巴都青紫了,明天上班肯定變成大眾話題。
上完藥,闔上藥箱的剎那,圓月的肚子突然發出叫聲。
「你餓了。」他起身,高大的身形踱入廚房,「你自己坐一下,看看電視,我下碗面給你吃,很快的。」
「喂,不、不必了。」莫冠馳沒理她,她干瞪著他的背影。
奇怪,他剛剛不是身體虛弱,連開車都不行嗎?現在居然又可以煮面給她吃。
她原想進去阻止他下面的,可是炒蔥的香味突然傳來,接著又傳來炒肉片的香味,她吞了下口水,又不想阻止了。
算了,晚上他給她添了這麼多麻煩,下碗面給她吃,就當補償吧。
只是他的手藝如何,她還真是懷疑,凌家的男人是不進廚房的,就說她自己吧,也只會馬馬虎虎的弄幾樣家常菜,根本見不得人,所以她也不會笨得去高估莫冠馳的廚藝。
「好了,吃面吧。」
才過了一會兒莫冠馳便走出廚房,把一大碗熱騰騰的面擱在圓月面前,熱熱的香氣一下子令她食指大動。
面出乎意料之外的好吃,柔細的黃面條十分有咬勁,濃濃的湯汁里有炒過的青蔥和薄肉片,還有一個半熟的蛋包,內容簡單卻料好實在。
她狼吞虎咽,很快吃完了面。
「你怎麼會煮面?還煮得這麼好吃。」她嘖嘖稱奇。
「你忘了我說過,我在餐館當跑堂,那時多多少少也學到一地天廚的技巧,所以煮飯做菜難不倒我。」他驕傲的說︰「我會煮的不止面條,有一道香芋牛肉堡是我的拿手好菜,改天你來,我堡給你吃。」
圓月想了想,下定決心說︰「其實我該對你說清楚,我不會再來這里,也不會……」
「不要說這些違心之論。」莫冠馳搶住她的嘴,這舉動令她訝異的瞪大了眼楮,他凝視著她的眼,雙眸如火,「如果你對我沒感覺,在我吻了你之後就會再揍我一拳,可是昨晚你沒揍我,這表示你對我有感覺。」
「不是這樣的……」早知道他會這樣推論,她就狠揍他一頓。
「那你為什麼心跳得這麼快?」
「我沒有。」圓月堅決否認,可是胸口卻一陣熱,心髒卜通卜通的跳動,因他的接近而亂了序。
「你有!」莫冠馳抓住她的手,按在她的胸口上,「听到了沒有?跳得這麼快,你分明就對我反應強烈,不要再死鴨子嘴硬了。」
他不夠溫柔,說話的熱氣逼到她臉上,她退到沙發盡頭,沒地方好退了;溫熱的唇隨即俯了下來,吮含住她的唇瓣,狠狠的吻了好一會才放開,這個狠吻使她大腦停止運作,暈眩得很。
接著,他將她壓進柔軟的沙發里,那低領的洋裝使春光外泄了三分,他死命盯著她微露侞溝的胸口,挫敗的聲吟一聲,受不了這樣不經意的勾引。
「圓月……」
壓抑情潮的哀求迸出口,他忍不住將吻落在她胸前誘人的肌膚上,柔撫著動人的飽滿,順勢拉下她洋裝的拉鏈,粗糙的手掌撫模著她光滑的背脊,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滿足與幸福。
濕潤的唇再度吻住她,原本掙扎的兩條手臂,在一陣掙月兌不成後,轉而變為溫馴,吻著吻著,她似乎也不再堅持了。
莫冠馳解開了她內衣衣扣,這個動作卻使圓月如大夢初醒。
「不行!」她突然推開他,雙頰嫣紅一片,搗著發紅的臉頰,發怔的表情似乎說著她也不知道這天雷勾動地火的情勢是怎麼發生的。
她急急穿好衣物。
他皺著眉心,心情大受影響,「為什麼?不是好好的嗎?為什麼拒絕我?」
莫冠馳還不能接受她突如其來的轉變,男人最怕遇到這種情況,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卻又不能發。
「不要再說了,我想回家。」她哀求著他,頭疼的咬著下唇,腦中一片混亂。
他盯著她。
她似乎還需要一點時間來調適,她那表情……像是下了地獄。
愛上他有那麼可怕嗎?
不能怪她,看來又是他的錯,他不該躁之過急。
「好,我送你回去。」莫冠馳拿起車鑰匙,打算放過她,不再勉強她。
「不必了,你還傷著,我搭計程車就行了。」
「這點小傷不算什麼。」他無奈的嘆一口氣,「圓月小姐,難道你真看不出來,在下假扮傷勢嚴重只是為了博取美女你的同情,勾引你來狼窟一游,誰知道你的意志力如此堅強,寧死不屈,令你眼前這頭野獸滿脹卻無法得逞。」
「你……不要再說這些。」圓月紅著臉,想故作鎮定,卻差點摔跤。
學武之人該不拘小節啊她的庭訓。
可是想到剛才的情況,她就想死,實在不拘小節不起來。
他們居然、居然差點就……他甚至……模、模她的胸部……老天!
「小心點。」他扶住她,順手拿起西裝外套披在她肩頭,「外頭多,披著,不要被別人看去了,我會吃醋的。」
他牽著她的手進電梯,握得又牢又緊,似乎並不打算放開,她也一任他握著,厚實的大掌著實溫暖了她。
為什麼莫冠馳可以把她當一個女人看待,而她不可以把他當一個單純的男人看待?
他們兩個自小一起長大,如果果裎相見,這感覺真的很奇怪,她實在無法突破那層心理障礙。
可是他卻可以。
在他眼中,她就只是個女人,一個他喜歡了很久很久的女人,他想佔有她,這理所當然,但他卻忽略了她的感受……她的躊躇都看在他眼底。
走出電梯,莫冠馳柔了柔圓月的發,高中時代他坐在她的後面,每次都想對她做這個動作,可是當時的他實在沒勇氣,她光芒四射又武藝高強,柔她的發,恐怕會被她打成狗吃屎。
「回家後不要胡思亂想,洗個澡,好好睡一覺,明天不準請假,我一定要看到你。」
他用輕松的語氣化解有絲凝滯的氣氛,她感激的露出笑容。
「我一定會去上班,再怎麼樣,工作還是工作,更何況朝代的表現這麼差,我不努力一點怎麼行?」
他挑挑眉,「凌小姐,你知道朝代表現得太差就行了,回去告論你們老板,縱然我迷戀于你的美色,可是也不會對他做出來的東西太馬虎,他還是不要混水模魚得好,以免後悔莫及。」
又來了,她莫可奈何的白他一眼。
朝代是因她而獲得合作權的,這點她已經知道得很徹底了,但這並不光彩,她真的希望他不要再提了。
來到停車的地方坐上他的車,這一路上他們沒有再交談,等車子駛進巷弄,車一停好,圓月就看到個熟悉的身影等在公寓前。
「承杰哥?」她急急下車,走向佇立于公寓大門前的孔承杰,「你怎麼來了?」
昨天沒听他說要來台北啊。
「我代表師父來台北參加一年一度的武術大會。」孔承杰瞥了車里的莫冠馳一眼,淡淡說道,「本想順道送你回來,但師母說,你一早就搭彎刀的車回來了,你行色匆忙,連吳媽為你準備的腌醬菜也沒帶,我特地幫你送來。」
「原來如此。」圓月一笑,興匆匆的問他,「晚上要不要在這里過夜?你可以在客廳打地鋪。」
莫冠馳撇嘴挑起濃眉。
打地鋪?!
待遇這般好,太不公平了,他連她的香閨都沒去過,孔承杰居然如此輕而易舉就可以登堂入室,讓他心理很不平衡。
「不必了,大會替我們訂了飯店。」孔承杰知道後方那道監視的眼光很強烈,但他選擇視而不見。
「那你要待多久?」圓月笑咪咪地問。
「全省的武術大賽,至少一個禮拜。」
「太好了,我們可以常常一起吃飯。」圓月開心的拿出隨身的筆記本來。「你住在什麼飯店、幾號房間?明天晚上有空吧,我們一起去吃飯……」
莫冠馳不是滋味的看著那一對熱烈對話的男女,男的還好,女的也未免太熱烈了。
他在小鎮也沒听過這對兄妹檔的不輪之戀,就算兄妹相見也不必高興成這樣吧,他們不是明明昨天才見過?
莫冠馳有點懷疑,他的圓月是故意在自己面前和別的男人表現親熱的嗎?
剛才他們才在他家中小小的親熱過,是男人都無法忍受自己心愛的女人以歡顏迎接另一個男人,即使那男人是這女人的兄長也不行。
他後天要飛東京與東京第一大飯店簽訂合作事宜,偏偏這個孔承杰在這時候來了,還說要停留長達一個禮拜之久。
七天已經足夠星星之火燎原,危險,太危險了,他不可不防,以免大意失了荊州。
憑他男人的直覺,孔承杰對圓月很特別,而圓月對孔承杰或多或少有些感情吧?這點他不肯定,但最好不要。
這個對手太強了,畢竟他們自小一起長大,雖以兄妹相稱,卻一點血緣關系都沒有,孔承杰要追求圓月也無可厚非。
他去東京之後,讓圓月獨自留在這里無疑是不聰明的。
而現在已經變聰明的他,當然不會那麼笨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