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與混血王子 第四章 斯拉格霍恩
雖然過去的幾天,哈利只要在醒著的時候,就一直會焦急的等待著著鄧不利多的造訪來把他接走,11點鐘快到的時候,他心里依然有一種奇妙的感覺。他以前從未和校長在霍格沃茨以外的任何地方有過一次正式的交談;以往在他們之間似乎總是隔著一張辦公桌。讓哈利尤其感到慚愧的是,他們的上一次見面實在是一次不愉快的經歷;那一次他不顧一切的大吵大嚷,更別提摔碎鄧布利多最珍貴的幾件財產的「壯舉」了。
但是鄧布利多看其來顯得輕松許多了。
「準備好你的魔杖,哈利。」他輕快的說。
「但是,教授,我記得我是不被允許在學校以外的地方使用魔法的吧?」
「如果遇到襲擊的話,」鄧布利多說道,「我會允許你使用任何你所知道的防護術和咒語來保護你自己。但在今晚,我想你不用擔心會受到襲擊了。」
「為什麼呢,教授?」
「你和我在一起,」鄧布利多簡單的回答道,「這就夠了,哈利。」
他們走到私人車庫盡頭的時候,鄧布利多突然停了下來。
「我想你還沒有通過瞬間移動法術的測試吧?」他說
「還沒」哈利說,「我記得應該只有滿17歲的巫師才可以參加這個測試。」
「沒錯」鄧布利多說道。「所以現在你就要緊緊地挽住我的手臂了——我左邊的手臂,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能你看的出,我的握魔杖的那只手臂現在還是有一些虛弱。」
哈利的手緊緊地握在了鄧布利多的前臂上。
「很好,」鄧布利多說道。「那麼,我們出發吧。」
哈利感覺鄧布利多的手臂似乎在掙月兌他的雙手,他急忙抓緊;緊接著他感覺一切似乎都暗了下來;有什麼東西從四面八方向他擠壓過來;他感到呼吸困難,就像有一圈鋼板套在他的胸口上一樣;他的眼楮和耳膜似乎都要被擠到腦袋里面去了,然後——
他終于可以把一大口夜里冰涼的空氣吸到肺里,然後睜開滿是眼淚的眼楮。感覺上他似乎剛剛被塞進一段橡皮管里又爬了出來。過了好幾秒鐘他才發覺私人車庫已經消失了。他和鄧布利多現在正站在一個村莊廣場之中,這個地方顯然已經被荒廢很久了,廣場的中央立著一塊戰爭紀念碑和幾片籬笆。好不容易有了開始思考的能力,哈利意識到︰這是他生平第一次體驗了瞬間轉移術。
「還好吧?」鄧布利多關切的看著哈利︰「我想對于瞬間轉移,那種感覺的確需要你去慢慢適應。」
「我很好,」哈利柔著耳朵說道,感覺好像它們很不情願地被它們的主人從私人車庫帶到了這邊。「但我想我還是更喜歡用飛天掃帚……」
鄧布利多微笑著,把他的旅行斗篷脖子周圍緊了緊,說道︰「這邊走。」
他加快腳步,穿過幾幢空空如也的鄉村旅店和村舍。附近教堂上的大鐘顯示現在已經將近午夜了。
「那麼,告訴我,哈利,」鄧布利多說道,「你的傷疤……最近還一直疼嗎?」
哈利下意識地伸手柔了柔額前那道閃電形狀的疤痕。
「不疼了,」他回答,「我一直覺得很奇怪。我原來以為伏地魔完全恢復法力後我的傷疤就會一直疼下去呢。」
他抬頭瞅了一眼鄧布利多,看到他臉上的表情欣慰了許多。
「我反而不這麼認為呢,」鄧布利多說道,「看來伏地魔已經意識到和你一起分享知覺是窺探他的內心的危險的隱患。現在看來反而是他在使用護心術防範著你呢,哈利。」
「哦,我感到受寵若驚,」哈利說道,他可不想再回憶起伏地魔思想中的那怕一小部分,尤其是的哪些不安的夢境和那一道攝人心魄的閃光。
他們轉過一個拐角,經過一間電話亭和公共汽車站。哈利再一次轉過頭看著鄧布利多。「教授?」
「什麼事?」
「嗯——我們現在是在哪兒?」
「這里嘛,哈利,這兒就是著名的Budleigh;Babberton村莊了。」
「那麼我們到這里來干什麼呢?」
「啊,對了,當然,我還沒有告訴你,」鄧布利多說道。「我都記不清楚這些年來我提起過多少次類似的問題了,不過看起來我們的學校教授職位又缺少人手了。我們這次來就是要說服我的一位老同事結束他的退休生活並再次回到霍格沃茨任教。」
「我能幫得上什麼忙嗎,教授?」
「哦,我想到時候你也許會幫得上忙的,」鄧布利多含糊的說,「向左轉,哈利。」
他們沿著一條狹窄傾斜的小道向前走,路兩旁是一排排的房舍。所有的窗子都是黑漆漆的,從這里依然可以感覺到縈繞在私人車庫的那種森冷的氣氛。一想到伏地魔,哈利不自禁地回頭望了望,口袋里的魔杖抓的更緊了。
「教授,為什麼我們不直接瞬間轉移到您的那位老同事的家中呢?」
「因為那樣做就是和踢壞人家的房子大門一樣的粗魯的行為,」教授說道,「巫師的禮儀指導我們不要隨意闖入別人的住宅。很多情況下,絕大多數巫師的住處都設有防護的咒語來阻止那些瞬間轉移的不速之客。比如在霍格瓦徹——」
「——你就無法瞬間轉移到城堡的任何一處或附近的地方,」哈利很快的接著說道。「赫敏-格林佐告訴我的。」
「她說完全正確。我們再向左轉。」
此時身後教堂鐘聲響起告訴他們這已經是午夜時分了。哈利想到,為何鄧布利多並不把大半夜的造訪自己的老同事算作做一件不禮貌的舉動呢?既然現在他和校長的交談已經進行下去了,他覺得有必要問一些更迫切的問題。
「教授,預言家日報上說福及已經辭職了……」
「正確,」鄧布利多說道,他正轉向另外一道陡峭的小道。「自然你知道,有人會接替他的職位,那位斯克林杰,前任傲羅部門的部長。」
「他是……您覺得他不錯嗎?」哈利問道。
「一個有趣的問題,」鄧布利多說道。「他有足夠的能力,這一點毋庸置疑。從個人風格上來講,他比福吉更雷厲風行一些。」
「沒錯,但我的意思是——」
「我懂你的意思。斯克林杰是個務實能干的人,他把一生中絕大多數的時間都花在和打擊黑巫師的工作上,並且他也從未低估伏地魔的實力。」
哈利沒有接口,鄧布利多並沒有提起預言家日報上的那些關于斯克林杰的不和的聲音,哈利不敢再繼續討論下去,所有他換了一個話題︰「還有……教授……我看到關于波恩夫人的那些消息了。」
「啊,是的,」鄧布利多輕聲地說,「這是個難以彌補的損失,她是一位了不起的女巫師。從這里往上走,我想——啊。」
他不小心用那只受傷的手來指路了。
「教授,您的手為什麼——」
「現在沒有時間解釋了,」鄧布利多說道,「這可是個驚心動魄的經歷,不過如果可能的話我會盡量減短的敘述一下的。」
他沖哈利微笑了一下,哈利明白鄧布利多並沒有責怪他的意思,並且他可以繼續問其他的問題。
「教授——我收到了用貓頭鷹送來的魔法部的傳單,關于如何防範食死徒的安全措施的……」
「沒錯,我自己也收到了一份呢,」鄧布利多回答道,依舊微笑著,「你覺得它有用嗎?」
「我不這樣認為。」
「嗯,我看也沒起到多大效果。比方說,你沒有問過我最喜歡什麼口味的果醬來確認我的確是鄧布利多教授而非冒名偽裝者。」
「我沒有……」哈利說到這里停了一下,他不確定是否教授在責備他的粗心大意。
「為了今後的接頭工作——哈利,我會告訴你我最喜歡的口味是覆盆子……不過,如果我是一個食死徒的話,我肯定會在偽裝自己之前先調查一下自己最喜歡的果醬口味的。」
「哦……沒錯,」哈利說到。「嗯,那張傳單上還說了一些關于幽靈軍的事情。到底什麼是幽靈軍呢?傳單上說的不是很明白。」
「他們是僵尸,」鄧布利多平淡的回答道。「是一些被附了魔法的死人的軀殼,按照一個黑巫師的指令去行事。幽靈軍已經消失了很長時間了,至少在伏地魔上一次掌權之後我們就沒有見過它們……伏地魔殺了許許多多的人並用法術把他們變成服侍自己的大軍。啊,我們到了,哈利,就在這兒……」
他們正走近坐落在一片菜園之中的一棟看起來小巧而整潔的石頭房子。哈利沒有心思去注意其他的事情。听了鄧布利多的解釋,他的頭腦里盡是關于幽靈大軍的恐怖的聯想。但當他們走到正門的時候,鄧布利多一動不動的站在了那里,哈利差一點撞到他的身上。
「哦天啊。哦天啊,天啊,天啊。」
哈利順著他的目光沿著精心修葺的小路向上看去,他的心一下子沉了下來。院子的門顯然被人破壞了,搖搖晃晃的掛在門栓上。
鄧布利多順著他們來時的路來來回回的掃視了一遍,看起來空無一人。
「拿出你的魔杖跟著我,哈利」他輕聲說。
他打開院門沿著菜園的小徑迅速又無聲的向前走去,哈利緊跟在他的後面,慢慢的推開房子的前門之後,鄧布利多舉起他的魔杖。
「斯拉格霍恩」
鄧布利多魔杖的杖頭亮了起來,照亮了一條狹窄的門廊。門廊左邊是另一道開著的門。鄧布利多高高的舉起發光的魔杖,徑直走近了起居室,哈里緊緊的跟在他的後面。
緊接著映入他們眼簾的是一片狼藉的景象。一座摔壞了老爺鐘躺在他們腳下,鐘罩已經破裂了,鐘擺躺在離他們更遠的地方,就像一支掉在地上的劍。一架鋼琴被人弄倒了,琴鍵撒了一地。被肢解了的屋頂吊燈的碎片弄得到處都是。一些半干癟的睡墊被扔在四周,睡墊里羽毛從撕裂的破洞里面冒出來。玻璃和陶瓷的碎片到處都是,像粉末一般。鄧布利多把他的魔杖舉得更高一些,魔杖的光照到牆上,牆紙上殘留著一大片暗紅色的,粘糊糊的東西。哈利輕微的呼吸聲讓鄧布利多朝四周看了看。
「這可不是個美景啊,對不對?」他壓低嗓子說,「看來這里發生一些可怕的事情。」
鄧布利多小心翼翼的挪步到屋子中間,仔細地檢查他腳下的碎片殘骸。哈利跟在他的後面,向四周瞅瞅,他擔心在破損的鋼琴和傾覆的沙發那邊會藏著什麼人,但顯然並沒有跡象表明如此。
「可能這里有過一場爭斗,然後——然後他們把他抓走了,教授?」哈利猜測著說,試著不去想象那個人受了多麼嚴重創傷才會在牆上留下如此一大片血跡。
「我不這麼認為,」鄧布利多輕聲說,朝他身後一張顯得過于臃腫的扶手椅瞥了一眼。
「您的意識是他——」
「還在這里的某個地方?是的沒錯。」
沒有任何預先警告的,鄧布利多閃電般的出手了,把他的魔杖頭戳在那張臃腫的扶手椅上,椅子喊了一聲︰「哎呦!」
「晚上好啊,斯拉格霍恩,」鄧布利多說著,一邊直起身來。
哈利驚訝的長大了嘴巴。幾秒鐘之前還躺著那張扶手椅的地方,現在正蹲著一個肥胖的,禿頂的老頭子,用手柔著他的肚子,他那水汪汪的眼楮委屈的朝上瞅了一眼鄧布利多。
「你用不著那麼使勁地用魔杖戳我啊,」他粗聲粗氣地說,他爬著站了起來。「痛死我了。」
魔杖發出的亮光照在他身上,他的禿腦殼亮閃閃的,突出的眼楮,留著一大把銀色的,海象一般的胡須,他穿著淡紫色的絲綢睡衣,外面套著栗色的天鵝絨外套,上面還縫著精致的紐扣。他的腦瓜頂還不及鄧布利多的下巴一般高。
「這次偽裝術那里出了問題呢?」他吃力的爬起來時嘴里咕噥著說,仍舊柔著他的肚子。他似乎對于被別人發現自己偽裝成一把手扶椅子並不感到多麼尷尬。
「我親愛的斯拉格霍恩,」鄧布利多說道,他看起來非常開心,「如果食死徒造訪過這里的話,房子上面應該留下黑魔標記啊。」
這個巫師用他短胖的手拍了拍自己的前額。
「黑魔標記,」他嘀咕著說,「我就知道會在什麼地方出問題的……算了。反正也沒有時間作出那個東西,你們進屋子的時候我正試著完成最後一處偽裝呢。」
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吹得他的大胡子末端抖了抖。
「我可以幫你一起收拾收拾嗎?」鄧布利多禮貌的請求道。
「請吧。」另一個說。
兩個巫師背對背站著,一個又高又瘦,另一個又矮又胖,用幾乎相同的動作揮舞著手中的魔杖。
地上的家具飛回到了它們原來的位置;摔壞的裝飾物在半空中自動的復原,羽毛又鑽回了睡墊里面;撕爛的書本修補好自己的書頁飛回到了書架上;油燈一路滑翔著飛到靠牆桌子上並燃燒起來;一大堆碎裂的閃閃發光的像框飛過屋子,當它們落到桌子上的時候,又變得完好如初。滿屋的物件上裂痕,縫隙,破洞都被修補如新,牆上的痕跡也一掃而空。
「順便問一下,那血跡是用什麼做的呢?」鄧布利多在修好的老爺鐘的洪亮的報時聲中大聲問道。
「牆上的那些血跡嗎?龍血。」那個叫做斯拉格霍恩的巫師在屋頂吊燈旋進天花板發出的震耳欲聾的摩擦聲和叮當聲響中大聲吼叫著回答說。
鋼琴最後砰的響了一聲,一切終于安靜下來。
「是的,龍血,」胖巫師若無其事的重復道,「我的最後一瓶收藏,這年頭可是價值連城。可能還能派上用場。」
他搖搖晃晃地走到餐具櫃那邊,拿起放在櫃上面的那個小號的水晶瓶,把瓶子舉到燈光下面,檢查里面那粘稠的液體。
「嗯……好像有點進灰了。」
他嘆了口氣把瓶子放回餐具櫃。這次他總算注意到了哈利。
「啊哈,」他說,他的大圓眼珠掃了一眼哈利的前額和前額上那道閃電形狀的傷疤。「啊哈!」
「這個,」鄧布利多上前介紹道,「就是哈利波特。哈利,這位是我的一個老朋友和老同事,斯拉格霍恩。」
斯拉格霍恩轉身面向鄧布利多,一臉狡黠的樣子。「你認為這樣就可以說服我,是嗎?我的回答是︰沒門。」
他從哈利身邊擠了過去,他的臉堅定地轉向一邊,帶著一種拒絕接受誘惑的神情。
「我想我們至少可以再來喝上一杯吧?」鄧布利多問道,「看在過去那些老時光的份上?」
斯拉格霍恩猶豫了一下。
「好吧,就來一杯。」他不情願的說。
鄧布利多沖哈利笑了笑,領著他到剛燃起來壁爐和油燈一邊的椅子上坐好,這把椅子和剛剛斯拉格霍恩變成的那把簡直一模一樣。哈利直覺的感到鄧布利多似乎出于某些理由,要讓他愈為明顯愈好。結果自然是當斯拉格霍恩忙完了他那些瓶瓶罐罐,轉身面對屋子的時候,他的目光一眼就落在哈利身上。
「咳,」他說,趕緊轉開目光好像害怕會傷到自己的眼楮一樣。「請吧——」他遞過一杯酒給早已坐下的鄧布利多,把另一杯推到哈利的面前,之後就一陷進剛剛復原的沙發的靠墊里面,悶悶不樂的一句話也不說。他的腿是如此之短以至于他的雙腳都踫不到地板。
「我說,你的身體還不錯吧,斯拉格霍恩?」鄧布利多問道。
「馬馬虎虎,」斯拉格霍恩立刻回答道。「胸口疼。氣喘。還有風濕病。身子骨沒有以前那麼靈活了。這也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人老了,一活動就累得慌。」
「但從剛才你為我們準備的這出歡迎儀式上來看,你的動作還是很麻利的嘛,」鄧布利多說道。「那出戲是在三分鐘以內完成的吧?」
斯拉格霍恩氣呼呼地又有點驕傲地回答道︰「兩分鐘。剛剛我正在洗澡,所以沒提防入侵法術的報警。」他看起來似乎一下子清醒起來,嚴肅的說道︰「但我畢竟是老了。一個身心交瘁的老人應該享有一點安靜的生活和衣食無憂的權利吧?」
他當然有這些權利了,哈利心里想到,四周端詳著這間屋子。屋子顯得又擠又亂,但絕對算得上舒適宜人;屋子里有軟椅和腳凳,酒和書本,成箱的巧克力還有厚厚的睡墊。如果哈利之前不知道誰住在這里的話,他一定會以為這里的主人是一個愛虛榮的老富婆。
「你可還沒有像我這麼老啊,斯拉格霍恩。」鄧布利多說道。
「哼,我看你自己也應該考慮一下退休的問題了,」斯拉格霍恩毫不客氣地說。他那蒼白的醋栗一樣的小眼楮瞄到了鄧布利多受傷的右手上。「你的反應也開始變得遲鈍了,老朋友。」
「你說的沒錯,」鄧布利多安靜的說道,抖了抖他的衣袖把那些燒得焦黑的手指的指尖掩藏起來;哈利一看到那景象就覺得脖子後面的汗毛直豎。「我的確不想以前那樣動作靈活了。但從另外一方面來說……」
他聳聳肩膀伸開雙手,那意思好像是說年老力衰也會有相應的補償,哈利注意到在鄧布利多那只沒有受傷的手上帶著一只以前他從未見過的戒指︰一只又大又丑陋的戒指,看其來像是金質的,中間瓖嵌著一粒黑沉沉的石頭。斯拉格霍恩的眼楮盯著那枚戒指盯了好一會兒,有一刻哈利注意到他的額頭冒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皺紋。
「你的那些防範入侵者的手段,斯拉格霍恩……到底是為了防食死徒,還是防我啊?」鄧布利多問道。
「食死徒怎麼會找像我這樣的又老又衰的老頭子的麻煩呢?」斯拉格霍恩辯解道。
「我猜,他們會想到利用你的天才作為他們威脅,折磨,謀殺別人的工具,」鄧布利多說道,「你不會告訴我到現在為止他們還沒有登門招降,勸你加入他們一伙吧?」
斯拉格霍恩冷冷的盯著鄧布利多,嘀咕著說道,「他們甭想發現我的行蹤。這一年來我一直在換住所。一個地方絕對不會停留超過一周。從一個麻瓜的房子住到另一個——這間屋子的主人現在正在金雀島度假,所以我住了進來——這里簡直太舒服了,一想到離開這兒我就覺得十分難過。一旦懂得門道,這檔子事十分容易搞定,給他們安裝的那個可笑的防盜門鈴用上個定格法術就成了,根本用不著遁身術,還有注意不要讓鄰居發現你在搬運鋼琴就可以了。」
「真是天才的想法,」鄧布利多說道,「但是對你這樣一個又老又衰的老頭子來說,四處奔波的找尋安靜的養老生活實在是一個累人的事啊。假如你能夠回到霍格瓦徹的話——」
「如果你的意思是在那個天殺的學校里我的生活會更安逸的話,你還是省省吧!我還不如像現在這樣躲躲藏藏呢,而且自從多勒絲-安布利奇教授離開那個鬼地方以後我就听到不少有趣的傳言呢!如果那樣就是你們對待教師的方式的話——」
「安布利奇教授當時是和我們的半人馬獸部落有了一點小沖突,」鄧布利多說道,「我認為你,斯拉格霍恩,應該想象得到闖入禁林,還毫不客氣地指責那一班憤怒的半人馬獸為「骯髒的混血雜種」的結果是什麼吧?」
「她那樣做了嗎,真的?」斯拉格霍恩說道,「這個蠢女人。從來就沒正眼瞧過她。」
哈利吃的一聲笑了出來,鄧布利多和斯拉格霍恩都轉過頭來看著他。
「抱歉,」哈里慌忙說道,「我是說——我也不太喜歡她。」
鄧布利多突然站了起來。
「你這就走了嗎?」斯拉格霍恩立馬問道,一臉得救的樣子。
「哦不,我在想是否可以用一下你的洗手間。」鄧布利多說道。
「哦,」斯拉格霍恩說,看起來顯然很是失望。「門廳左邊第二個門」
鄧布利多大步離開了房間。門在他身後一關,屋子里又安靜了下來。過了片刻,斯拉格霍恩站了起來但看起來似乎又不知道做什麼好。他偷偷模模的瞄了一眼哈利,繞過屋子背對著火爐坐下來取暖。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他為什麼帶你來這里。」他忽然說道。
哈利沒有向斯拉格霍恩那邊看。斯拉格霍恩的水汪汪的眼楮又掃了一眼哈利頭上的疤痕,這次他開始仔細端詳他的臉。
「你和你的父親長得很像啊。」
「對,大家都這麼說。」哈里說道。
「除了你的眼楮。你有一雙——」
「我母親一樣的眼楮,沒錯。」每次別人見到他總是這樣評價哈利,他都覺得有些厭倦了。
「唔。當然,也許你的偶像里面不包括你的老師,但你的母親可是我最心愛的學生。」看到哈里一臉疑惑的樣子,斯拉格霍恩補充道,「莉莉-伊萬斯。那簡直是我教過的學生里面最聰明的一個了。又聰明又活潑,你知道。很討人喜歡的女孩。我以前總是跟她說︰你應該分到我的學院這邊。每次總是被頂撞回來。」
「您的學院是哪一個呢?」
「我是史林哲林的頭頭,」斯拉格霍恩說道,「哦,好了」看到哈利臉上的表情他緊接著說道,「不要對我有什麼偏見!我猜你和你母親一樣是格蘭芬多的人,對吧?沒錯,這就是家庭的血脈傳統了。但也並非總是如此。听說過小天狼星-布萊克嗎?你肯定听說過——過去幾年一直是報紙上的熱門——幾周之前死了——」
哈利感覺好像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攪動他的腸子。
「總而言之呢,他是你父親在學校時候的死黨。整個布萊克家族都曾經是從我的學院畢業的,但是小天狼星居然是在格蘭芬多!可惜啊——他是個很有天賦的孩子。我教過他的兄弟,雷古拉斯,他一個人被選入我的學院,但我還是更希望他們兄弟倆人一起過來。」
他講話的語氣就好像一個狂熱的收藏愛好者在拍賣會上競價一般。顯然他是陷入了自己的回憶之中了,他瞪著屋子對面的牆壁,偶爾原地轉動一子讓他的後背被熱火烘暖和。
「你的母親是個麻瓜血統,當然。當我知道的時候我簡直不敢相信。我原本以為她是純種血統的巫師呢,她真的是太優秀了。」
「我的一個最好的好朋友也是麻瓜血統,」哈利說,「她是我們學年最優秀的學生。」
「這種事情有時候想想也挺可笑啊,對不對?」斯拉格霍恩說道。
「我不覺得有什麼可笑的。」哈利冷冷的說。
斯拉格霍恩驚訝的看著哈利。「你一定以為我對麻瓜血統有偏見吧!」他說,「不,不,不!我剛才不是說你的母親是我一直以來最喜愛的學生之一嗎?還有德克,那時你母親下一屆的學生了——他現在應該是小精靈連絡部的部長吧,沒錯——也是一個麻瓜血統,一個非常有才華的學生,有時候還能給我提供一點巫師銀行運行的內部線索呢!」
他站起來跳了幾下,自得的微笑著,又指了指梳妝台上那些閃閃發光的像框,每個像框里都有一些人在活動。
「我的所有的往屆的學生。你會發現楚傅,預言家日報的主編,他總是樂于傾听我對于當日新聞的一些評論。還有蜂蜜公爵店的福拉,每次慶祝生日的時候他都是掃興鬼,因為我總會開玩笑的把給了他第一份工作的西塞羅介紹給他!還有你背後的那位——你抬一下頭就能看到她——格溫,現在是聖顱島女頭鳥球隊的隊長了吧……別人每次都會非常驚奇當他們得知我是一個被女頭鳥球隊邀請的賓客,而且我總是可以弄得到免費的球賽入場票!」
想到這里他似乎愈發顯得興高采烈了。
「這些人全都知道在哪里能夠找到您,還給您送來各種東西嗎?」哈里問道,他不由得開始思考︰如果糖果店的老板,魁地奇的門票,和上門求取他的意見建議的造訪者能夠找到他的話,為什麼食死徒還沒有追蹤到斯拉格霍恩的行跡呢?
微笑從斯拉格霍恩的臉上消失了,就和剛剛牆上血跡消失的一樣快。
「當讓不是這樣,」他說,低頭盯著哈利。「我和其他所有人失去聯系已經快一年了。」
哈利感覺他的話似乎振動了斯拉格霍恩的哪根心弦;有一陣子他看起來似乎頗為躁動不安。最後他聳了聳肩。
「總之……一個謹慎的巫師在當下就不應該太過張揚。和鄧布利多聊聊天沒問題,但現在去霍格瓦徹去任教?那就等同于公開的聲明我是鳳凰社的一份子!雖然我知道這代表著名聲威望和勇氣,以及其他一些東西,不過我可不願意因此就搭上我的一條老命——」
「可是您用不著一定要加入鳳凰社才能在霍格沃茨任教啊,」哈利說道,他的聲音禁不住有點嘲諷的意味︰和小天狼星生活在山洞以老鼠為生的逃亡生活相比,斯拉格霍恩現在安逸的生活實在博不到哈利任何的同情。「絕大部分的老師都不時鳳凰社的成員,他們之中也沒有任何一位被殺死——除非您算上奇洛,他的死是罪有應得因為他為伏地魔效力。」
哈利早就確信斯拉格霍恩是那些無法忍受伏地魔的名字在他的面前大聲說出來的巫師之一,他的論斷很準︰斯拉格霍恩因此而戰栗一下,接著又抗議起來。哈利不理會他的埋怨。
「我認為只要鄧布利多還是我們校長,所有在學校的老師們就會比其他任何人都要更為安全;他是伏地魔唯一害怕過的人,難道不是嗎?」他繼續說。
斯拉格霍恩朝著天空望了那麼一小會兒︰他看起來似乎正在在心中掂量哈利說的話。
「沒錯,‘那個人’的確從來沒有和鄧布利多找茬斗上過那麼一場,」他不大情願的嘀咕著說,「既然現在我還沒有加入到食死徒他們一伙,‘那個人’就絕對不會把我當成個朋友……那就是說,如果我接近鄧布利多的話我也許就會更安全一些……我不得不承認阿米拉-波恩的死讓我感到不安……即使她和魔法部有著那樣緊密地聯系並且處于保護之中,最後還是……」
鄧布利多重新走進屋子,斯拉格霍恩嚇了一跳,就好像他已經忘了鄧布利多在他的房子里一樣。
「啊,你回來了,鄧布利多,」他說,「你把自己關了挺長時間呢。吃壞肚子了嗎?」
「啊,不,我只是在閱讀一些麻瓜的雜志而已,」鄧布利多說到,「我的確喜歡看那些針織的圖案。現在,哈利,我們已經攪擾斯拉格霍恩多時了;我想現在我們應該離開了。」
哈利二話不說,馬上站了起來。斯拉格霍恩看起來頗為意外。
「你們這就走了?」
「是的。我想這可能是出于您充分的意願的。」
「出于我……?」
斯拉格霍恩看上去有點激動。他撫弄著自己的肥大的拇指,當鄧布利多系好他的旅行斗篷,哈利拉上了外套的拉索之後,他更加的坐立不安了。
「我很遺憾你不準備接受您的教師職位,斯拉格霍恩,」鄧布利多說道,抬起他那只沒有受傷的手做了一個告別的手勢。「霍格瓦徹隨時都會恭候您的大駕光臨。雖然我們已經極大的增加了安全保護的力度,我們還是歡迎您有機會作個視察,如果您有興趣的話。」
「好的……嗯……真是過謙了……要我說……」
「那麼,再會。」
「再見。」哈利說。
他們走到大門的時候听到背後傳來一聲吼叫。
「好啦,好啦,我接受你的建議!」
鄧布利多轉過身來,看到斯拉格霍恩氣喘吁吁的站在通往起居室的門廊里。
「你是說你準備重新出山了?」
「沒錯,沒錯,」斯拉格霍恩不耐煩地說,「我一定是瘋了,但是沒錯。」
「好極了,」鄧布利多興高采烈的說,「那麼,斯拉格霍恩,我們在九月初會再看到你的。」
「沒錯,我敢說你一定會的。」斯拉格霍恩咕噥道。
當他們穿過菜園中的小路時,斯拉格霍恩的聲音又從他們背後傳來︰「我會要求漲工資的,鄧布利多!」
鄧布利多笑了出來。菜園的大門在他們身後關上了,他們開始穿過幽暗縈繞的濃霧向山下走去。
「干得漂亮,哈利。」鄧布利多說道。
「我什麼都沒做啊。」哈利驚奇地說道。
「哦不,你做了。你讓斯拉格霍恩了解到如果他回到霍格沃茨他會得到多大的好處。你覺得他怎麼樣?」
「呃……」
哈利並不確定他是否喜歡斯拉格霍恩。他覺得也許從某方面來說他是個平易近人的人,但他同時也顯得很自負,並且對于一個麻瓜血統的人成為出色的巫師表現出太過夸張的驚訝。
「斯拉格霍恩,」沒有讓哈利繼續說下去,鄧布利多自己開口道,「喜歡安逸的生活。他也喜歡和那些出名的,成功的,大權在握的人士結交朋友。他喜歡那種感覺,尤其是他覺得自己已經影響了這些人的時候。他從來沒有奢望過自己有朝一日也成為一個名人;他更喜歡留在後台,這樣才能有更多施展的空間,你知道。在霍格瓦徹的時候他尤其善于挑揀學校的精英,有時候是那些有遠大抱負和聰明智慧的人,有時候是那些風度翩翩和天賦奇才的人。而他在挑選那些在自己領域注定會一展抱負的人方面往往有著離奇的訣竅。斯拉格霍恩組織了一個俱樂部,里面都是他看中的那些人,而他則是他們的中心人物,時而給俱樂部里兩個成員搭橋引線做個初次的介紹,並且總會從中獲取一些利益︰或者一箱免費的他最喜愛的水晶菠蘿,或者是一次提名推薦下屆小精靈聯絡部成員的難得機遇。」
哈利心中突然冒出一個又大又肥的大蜘蛛的形象,它的四周是一張大網,而它自己則時而這里,時而那里的牽扯一下蛛絲好把那些又大又多汁的蒼蠅拉得離自己更近一些。
「我告訴你這一切,」鄧布利多繼續道,「不是為了讓你去和斯拉格霍恩作對——或者,現在我們最好叫他做斯拉格霍恩教授——只是讓你自己提高警惕。他肯定會把你作為自己的收藏目標的,哈利。你將會是他的收藏品里面最為奪目的一個;‘幸存下來的男孩’……或者,像他們最近那樣稱呼你的,‘被選中的人’。」
听到這些話,哈利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這並不是因為山上冰冷的濃霧。他想起了幾周前他听到那些話,那些對他來講有著特殊意義而又令人恐懼的話︰一個活著,另一個就必須得死……
在到達他們之間經過的教堂後,鄧布利多停了下來。
「這里就可以了,哈利。來挽住我手臂。」
哈利牢牢地抓住了鄧布利多的手臂,雖然這一次他做好了瞬間轉移的充分準備,但是依然感覺很不舒服。當四周的壓力消失他可以重新自由呼吸的時候,他已經和鄧布利多一起站在了另一條鄉間小路上。向前望去,哈利看到了在這個世界上他第二喜歡的建築︰陋居。看到這熟悉的景象,即使剛剛腦海中掃過的那些陰霾的想法也無法阻擋哈利心中的雀躍。羅恩就在這里……還有韋斯萊夫人,她是哈利認識的人里面廚藝最好的……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哈利。」當他們穿過院門的時候,鄧布利多說道,「我希望在我們分別之前跟你說幾句話。私下的話。就在這兒說吧?」
鄧布利多指著一間破敗的石砌外房,那兒是韋斯萊一家儲存飛天掃帚的地方。哈利感覺有些迷惑,他跟著鄧布利多穿過吱吱作響的房門,走進一間比碗壁櫥大不了多少的小房間。鄧布利多點亮魔杖的仗頭,魔杖發出的光就像火把一樣,他微笑著低頭看著哈利。
「我希望你能夠原諒我又提及此事,哈利,但是自從魔法部那件事以來,我一直對你的表現感到欣慰和自豪。請允許我說一句,如果小天狼星還活著的話,他一定也會以你為榮的。」
哈利咽了一口口水;他似乎已經沒有了講話的能力。他不認為他有足夠的忍耐力去談論小天狼星;對他來說,只是听到弗農姨夫說「他的教父死了?」就足夠讓他傷心了,而听到小天狼星的名字不經意的從斯拉格霍恩的口中說出來就更讓他感到痛苦。
「對你來說,」鄧布利多溫和的說,「和小天狼星只重聚了那麼短的時間,的確是非常殘酷的現實。一段本應長久而愉快的父子關系就這樣遭遇了一個不幸的結局。」
哈利點點頭,他的眼楮怔怔的盯著鄧布利多帽子上向上攀爬的蜘蛛。他知道鄧布利多一定了解他的感受,就在他寄出的信到達校長那里之前他都曾一直懷疑鄧布利多是否會來,他在德斯里家中幾乎所有的時間都是躺在床上,不吃不喝,盯著被迷霧籠罩的窗子,心里面一片冰冷的空虛,那感覺就好像他再一次面對著伏地魔一樣。
「我只是很難接受……」哈利最後終于低聲地說,「很難接受他再也無法寫信給我這個現實。」
他的眼圈突然紅了起來,他眨了眨眼。他覺得承認這一點顯得有些愚蠢,只是,發現小天狼星是他的教父是他一生中最快樂的事情,他曾經是唯一在霍格沃茨以外像父母一樣關心過他的人……現在郵信的貓頭鷹再也不能帶來他的那些安慰和祝福了……
「小天狼星為你付出的比你知道還要多很多,」鄧布利多和緩的說,「自然地,這是個難以彌補的損失……」
「但是當我留在德思禮家的時候……」哈利接著說道,他的聲音大了一些,「我意識到我不能把自己關在屋子里或者——或者一蹶不振。小天狼星一定不希望我那樣,不是嗎?而且,生命總是太短暫……想想波恩夫人和艾默琳-旺斯她們……可能下一個就是我了,難道不會嗎?。但如果真的輪到我,」他看著鄧布利多在魔杖光輝中閃爍的藍色眼眸,堅定地說,「我要確保我能夠帶上盡可能多的食死徒和我走向死亡,還有伏地魔,如果我能夠做到的話。」
「這才是你父親和母親的好兒子和小天狼星真正的養子應該說出的話!」鄧布利多說,滿意地拍了拍哈利的肩膀。「我還是把帽子摘下來吧——我可不想讓蜘蛛掉下來落得你滿身都是。」
「現在,哈利,另外一件和你相關的事情……我想上兩個禮拜你一直都在讀預言家日報吧?」
「是的,」哈利回答說,他的心跳加快了一些。
「那麼你也許已經注意到報紙上已經沒有那麼多洪水猛獸一般的關于你在預言大廳里面的歷險的相關報道了?」
「是的,」哈利再一次回答道,「現在所有人都知道我是被選中的那個——」
「不,他們不知道,」鄧布利多打斷他說道,「這個世界上只有兩個人知曉關于你和伏地魔的那個預言的詳細內容,現在這兩個人正站在這間臭哄哄的,滿是蜘蛛的掃帚間里面談話。雖然,很多人的確猜到了伏地魔派出他的食死徒是為了盜取預言水晶,而那預言正是和你有關的。」
「現在,你還沒有告訴任何人有關預言所說的那些事情,我說得沒錯的吧?」
「沒有。」哈利說道。
「這個是個明智的選擇,大體來說,」鄧布利多說道,「但我想你可以不用對你的朋友隱瞞什麼了,羅恩先生和赫敏小姐,是的。」看到哈利很震驚,他繼續說道,「我認為他們應該知道這些。沒有把這麼重要的信息托付給他們是對他們的一種傷害,我想。」
「可我並不想——」
「讓他們擔心或者嚇到他們?」鄧布利多說道,從他的半月形眼鏡的上方仔細的看著哈利,「或者也許,並不想去承認你自己很擔心很害怕?你需要你的朋友,哈利。就像你剛才所說的,小天狼星不會希望看到你把自己和其他人隔絕開來的。」
哈利沒有說什麼,但鄧布利多似乎並不需要他的回答。他繼續說道,「另外一件與此不同,但有所關聯的事情,我希望這學期能夠單獨教授你一些課程。」
「單獨——和您在一起?」哈利不再沉默,驚訝地大聲說道。「您將會教我什麼呢,教授?」
「哦,這個教一點,那個也教一點。」鄧布利多輕快的說。
哈利滿懷期望的等待著,但是鄧布利多沒有再繼續解釋,于是他問了另外一間讓他感到有些為難的事情。
「如果我跟著您上課的話,我就不用再去斯內普那里學習護心術了,對嗎?」
「斯內普教授,哈利——哦不,你不用再去了。」
「那就好,」哈利松了一口氣,「因為我學的那些簡直——」
他听了下來,小心翼翼的避開那些他想說的話。
「我想‘慘不忍睹’這個詞用到這里比較合適。」鄧布利多點點頭說道。
哈利笑了。
「我想這就意味著從現在開始我不會經常見到斯內普教授了,」他說,「因為他告訴我如果我不能在普通巫師等級考試里面得到‘極好’的分數的話,今後就不能再上藥劑課,我早就知道我不可能的得到‘極好’了。」
「不要再成績單寄來之前猜測你的分數,」鄧布利多嚴肅的說,「我想成績單今天遲一些時候就會到了。現在,哈利,在我們分別之前,我希望你再牢記兩件事情。」
「第一,我希望你從現在開始要是時刻的吧隱身斗篷帶在身邊。即使在霍格沃茨里也要這樣。只是為了以防萬一,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哈利點了點頭。
「還有最後一件事情,你待在陋居的這段時間,魔法部將會盡一切所能為這里提供最高級別的安全保護。當然我們采取的這些措施給亞瑟和莫莉帶了諸多不便——比如,他們家所有的信件都要經過魔法部的嚴格檢查才能繼續郵遞。當然他們對這些一點都不會在乎,因為他們關心的只有你的安全。但是,假如你再闖出什麼禍來的話,那對于他們關心將是一個很糟糕的報答了。」
「我明白了,教授。」哈利很快的回答道。
「很好,」鄧布利多說道,推開掃帚倉庫的門走到院子里,「我看到廚房里還有燈火。讓我們給莫莉一個好機會來對你瘦弱的身體狀況發一番感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