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樓妖窟 第十七章 黑玉血餌
第十七章黑玉血餌
到目前為止,我們已經遭遇了殘酷祭術產生的兩種怪物,凶殘的尸嬰不要去說它,最可怖的還是無聲無息就種到皮膚上的星狀妖異小頭。我相當懷疑這些東西是否真是被我們啟動的?
自從鑽進地下,已經過去了幾個小時,三個人都有點餓,抓緊時間取出巧克力和飲水,我們蹲著邊吃邊接著分析,林楠說道︰「祭術本身的缺陷就和痋術一樣,都要有一個循環的方式,專門來維持性命和附上的邪術,還記得那個血池吧?里面居然有石頭台階和暗流,我想一定還有更厲害的家伙,把我們又沖上地面,落到這群還沒發育好的銅甲尸里,那時侯我就估計這個祭術的破綻肯定就在這個循環水道上!」
說的我稍微有點明白,要想維持尸嬰和妖頭這些祭物的毒命,就要人為的控制它們的生長和死亡,所以秦王殘殺了這麼多人作為培育邪物的載體後,又安排下血池暗流,作為整個王墓外圍運轉的驅動力量。
到現在為止,一直被老祖宗牽著鼻子走,連這個墓的大致結構都還沒模清楚,更無法了解血池中還藏著什麼秘密,就算是以毒攻毒,用玉牌和琥珀小手做武器,主動出擊的結果仍不盡人意,反倒跌進了這個地下坑洞里!
吃完東西,小狐狸慢慢穿回靴子,一瘸一拐的活動著被扭的腳踝,四處走動著觀察周圍的環境,我還在想著為什麼會掉進坑里?玉牌和琥珀小手都是被封存在尸體里的東西,為什麼接觸到壇子里的碎骨爛肉,起這麼大的反應?我們未穿過血池之前的地方,尸嬰已經培育出來,穿過血池之後的地方,卻依然安靜如初,這是什麼道理?
我猛的站起身,腦子中有了個模糊的答案,興奮的對林楠講道︰「會不會這些外圍的銅甲兵是一個環形分布,中間是那個血池,血池就和我們進洞時所說的內藏眢通過水道連在一起?泉眼隨著潮汐有規律的波動,上應天象又下合地勢,再通過古老祭術的人為推動,把墓中的尸氣、陰氣和臥龍吟的煞氣,錘煉成形,隨之產生出尸嬰和妖頭!」
林楠瞪大兩眼緊張的思索著︰「看來真是這樣!哈,我知道了,我知道血池里藏著什麼神秘的怪物了,這些血池里的水原來就是食物和催化劑!運氣不錯!只是可惜了那個玉牌和琥珀,原本還可以派上大用場的!」
我不理解的問︰「怎麼會呢?我想那個玉牌和琥珀,每個銅甲兵身體里都會有,真那麼寶貴的話,我可以爬上去,取多幾塊出來!我有闢邪銅鏡在身,不會中了妖頭的邪術!」
林楠掩飾不住高興的大聲說︰「這會用不著了!我們現在的首要任務是捉到血池里面的寶貝,你知道嗎?那里面一定鎖著一條血獞,听以前在遠洋捕魚的老漁民們傳說,深海里有種不大的怪魚,很多紅色的觸角中間圍著一個小孩模樣的肉球,頭上兩顆眼楮很大很紅,滿布虹吸管一樣的嘴巴向四個方向開裂,四肢都是些粗細不均的觸角,長的可以達到數十米。喜歡獨自佔據一個小島,沒有食物時,就靠著眼楮流出的血水維生,普通的血獞是流不出血水的,必須吃了很巨量的龍涎香才可以。」
早已走過來凝神細听的小狐狸驚訝的說︰「龍涎香!你是說血獞身體里有龍涎香?我知道抹香鯨潛進深海捕捉大王烏賊,吃掉後會在皮膚上留下難以消化的香料,這種龍涎香可是價值連城的!」
我卻不以為然︰「也就是些香料嘛!我還以為是什麼稀世珍寶!有錢都可以買的到啦。」林楠呵呵笑著說︰「小狐狸你別打岔!我要那些香料作什麼用!血獞吃了足夠分量的龍涎香後,已經是不死不滅的長壽怪物了。更希奇的是,龍涎香在血獞體內的變化,霜兒你還記得嗎?我們在哈薩克吉賓王國那個老粽子那兒,那顆神奇的影珠幻化出來的地圖,當時看的最仔細的就只有我倆,那次我可是奔著這影珠去的!影珠的意思就是避塵珠的影子,塵珠、避塵珠和赤丹這古老相傳的三大聖珠中,就屬避塵珠最為神秘,也最為寶貴,是當年夸父大神的精血所化,傳說可以使人長生不老呢!」
見我和小狐狸听的專注,林楠更加高興︰「避塵珠最喜歡的就是在名山大川,風水龍樓流連往返,尤其會在風水寶地停留的時間長,而影珠就是避塵珠幻化出來的軌跡,我早該想到臥龍吟的風水比望龍影要好上百倍,避塵珠必定要來停留!再說血獞在體內把龍涎香轉化成的黑玉血餌,對于不知道的人來說,只是一塊玉石,象我這樣已經打探清楚避塵珠的人,早就知道黑玉血餌這種上古奇物必然會引來避塵珠,至少是找到避塵珠下一處藏身的關鍵!」
叫林楠鼓動的我和小狐狸兩個人渾身是勁,要知道當年秦始皇為了長生不老,那可是絞盡腦汁,現在只要我們潛入血池里,奪到血獞體內的黑玉血餌,距離避塵珠便只有一步之遙!
看見小狐狸摩拳擦掌的舉著山地鏟到處亂鑿,我和林楠都笑出聲來,我不知道林楠笑什麼,我是笑小狐狸的急樣,笑著說︰「小狐狸,瞧一個長生不老,把你猴急的,哈,你都不怕自己變成個千年老粽子,萬年不死的到處嚇唬人?」
林楠也在笑︰「小狐狸你听我把話說完再動手好不好?那血獞一定是被鎖在池子里,靠那黑玉血餌苟延殘喘,流出的血水到現在都還是溫熱的,你就不怕一鏟子下去,打通血池,剛好讓我們落在血獞嘴邊?」
「林楠,見到血獞我們怎麼對付?你倒是快點說啊,瞧你知道這麼多,背後干了不少壞事吧?」我很懷疑林楠是不是從到處偷挖的古墓里知道這一切的。
「這個血獞嘛,不難對付,我們要提防的還是那邪惡的祭術,現在已經搞不懂血獞是被秦王還是周王捕獲的,不管是誰,都不會簡單的鎖起來不管,必定布下了什麼機關,依靠黑玉血餌永不間斷流出來的血水,控制著祭術掌握下的邪惡尸嬰和妖頭,說不定還有更加厲害的東西,一起等著黑玉血餌引來避塵珠,好一躍而起,變身千年老粽子的!」
「啊!又是老粽子!這周王或者秦王已經等了幾千年,避塵珠到底來過沒有?如果來過,那下面就是有史以來最老的粽子在等著我們,避塵珠如果沒來,就說明血獞體內沒有形成黑玉血餌!這不是自相矛盾嘛?」我都被自己說胡涂了。
林楠倒是不胡涂,清亮而又詫異的眼楮盯住我︰「原來霜兒也相信長生不老啊?這種幻想你也當真?」竟然要走過來模模我的頭盔是不是被腦子燒熱了。
「長生不老不是你說的嗎?鬧了半天只是個幌子?你還瞞著多少秘密,避塵珠究竟是做什麼用的?黑玉血餌是不是還有其它用途?快說!」我假做生氣的捏住了林楠的手腕用力一扭,不防林楠象泥鰍一樣滑溜,手指一轉就攥住了我的手掌說道︰「呵呵,現在還不能說,老實講我知道的也只是個皮毛,基本上都說出來了,這樣吧,我們出去後,我帶你去見一個人,是小狐狸的親戚,這個前輩可什麼都知道,我保證!」
「下面有水聲!」小狐狸趴在木頭上開心的大叫。小東西壓根對林楠的嚇唬充耳不聞,還真用鏟子硬鑿了一塊木頭出來。
我和林楠顧不得再爭執,手拉手跑過去,只見小狐狸挖開的洞口下面飄出濃濃的香氣,水聲不是很大,但濕濕的潮氣已經證明下面的確是一條水道。小狐狸目光幽幽,盯著林楠和我拉在一起的手說道︰「這奇異的香味,現在才知道是龍涎香的味道,可惜已經變成了黑玉血餌,不能拿來給霜姐姐用了。」
我有點不好意思,訕訕的放開林楠的手,取出水下的裝備默默的蹲下準備起來,身上的特殊軟膠衣服已經防水了,只用把口袋里東西掏出來綁進防水袋,連同氧氣筒扎在背上,也學著他倆,手里只拿一把山地鏟,熒光面罩下,只見小狐狸的神情頗為落寞,一眨不眨瞧著林楠的眼神滿是柔情。
等著林楠準備停當,想起昨夜今晨正值月圓歲破的日子,每逢初一十五,我們都知道要燒香拜祭,希望這些已經燃盡的香火也可以保佑我們一路順利。
水道里的水根本不深,可能正趕上潮汐的間歇期,水量小的只到我們三個腰間,我讓小狐狸走在林楠後面,我斷後,朝著水流的方向走去,想必會走到中心的大血池里。
水道里,越走香氣越濃,血獞看來吃了不少龍涎香,幾千年都還沒有消散,我只在書上听過血獞的傳說,一直把血獞作為大王烏賊留在腦海里,壓根沒有林楠了解的這麼詳細,這東西要吃多少龍涎香才活到今天啊,真是佩服上古的人們,不知道怎麼機緣巧合捉到這條活的血獞。
即將到來的水中凶險搏斗,林楠說不用害怕,我可要小心,沒有林楠那麼見多識廣,一切都要隨機應變。沒走多遠,水道前面豁然開朗,來到一個暗紅色的大池子面前,無數類似于我們走過的水道,一模一樣的流入血池里,水面微微起著漣漪,中心地方不斷頭的冒著紅色氣泡,升到水面一個個炸開。
看來這就是關押血獞的地方,我和小狐狸都把目光射向林楠,瞧他怎麼應對。
燈光下,林楠輕松的對我們說︰「沒事,你們在岸邊等著,我一個人就可以對付了。」我們哪里肯讓他一個人獨自下水,小狐狸搶先叫到︰「不可能,血獞都是千年萬年的老妖了,你一個人下水,怎麼會是對手?萬一水里的血獞早已成精,你一個人豈不是送死!不行不行,要去一起去,捧個人場都比站旁邊看著好,你說是不是?霜姐姐。」
我和小狐狸好說歹說拉住林楠,一起背上氧氣筒,林楠又改了主意,執意要獨自先下去看看,沒想到,不過十幾分鐘,就狼狽的竄了上來,喘著氣說︰「太可怕了,這哪里是血獞,分明是萬年老妖怪!瞧起來根本不象被什麼周王或秦王捉住的,那個肉球身軀有二十尺貨櫃那麼大,已經不會動彈,卡在水底的石頭縫里,數十條觸須在水里來回穿梭,甚至有個觸手上還有倆陰爪子的殘骸!」
我和小狐狸大吃一驚,問到︰「沒看到考古發現說岐山縣以前是萬里汪洋啊,血獞是深海動物,不是被人捉來,難道會自己活在這里?絕對不可能!」
林楠定定神說道︰「血獞這東西,在深海里都需要捕獵上千條抹香鯨,才能吃產生足夠分量的龍涎香,不然黑玉血餌根本無法成形,更別說分泌出血水來。看來我們不止要對付血獞,還要更加小心無處不在的祭術,一旦血獞是被祭術給*在水里,那就麻煩大了。」
拉開防水袋,取出三粒藥丸,我看著三個人一人吞掉一粒,林楠神色嚴肅的說︰「這種藥丸是按照古方配制的,可以解除部分邪毒,現在還不知道對付血獞或祭術有沒有用,吃下去有備無患吧。千萬記得下水後,不要被觸須纏上,毒倒是沒有,可是被觸須上的吸盤送去嘴邊,那血獞滿嘴的虹吸管,立刻就會插進脖子和腦袋上的血管,被吸干血可是最痛苦的死法!」
我和小狐狸都把頭盔和脖子的連接處仔細檢查了一遍,被吸干血液最後變成沒血粽子的場景真是嚇人,不小心可不行!瞧著林楠放回山地鏟,從背上的口袋取出一枝帶柄的武器,早在貨櫃里取裝備的時候,我就見到他往背後塞了兩枝帶柄的武器,這會才看清楚原來是精鋼打造的一簇長長弩箭,並排裝在一把弩槍上,在燈光下發出幽藍的金屬光澤。「你們一定要小心,血獞最致命的地方在兩眼中間,這是我用連環弩槍攻擊的目標,你們听我指揮,保護好自己就行了。」
我看林楠舉著弩槍,小狐狸拿著山地鏟,覺得還是換把短刀好點,一切收拾停當,三個人模進水里,沿著池子邊靜靜的往里走去,凹凸不平的池底,散落著為數不少的石頭瓦礫,越走水越深,全身很快被溫熱的血水吞沒,紅色的血水里我們的頭燈絲毫不起作用,唯一可以用來小心辨認的,只剩下水里彌漫著的淡淡紅光。
幾支粗大的腕足在水里無聲無息的緩緩掃過來,腕足上密密排列著臉盆那麼大的吸盤,泛著讓人惡心的慘白顏色,我和小狐狸跟著林楠,慢慢躲閃著龐大的腕足,離池子中央越來越近。
彌漫的紅光下,前面有幾塊巨石垛起來一個三角的空隙,走在前面的林楠停下腳步,示意我們躲進去,三個人象魚一樣悄悄溜進去,趴在石頭上往外望,石垛前方的地面一道陡坡,陷下去一個大坑。林楠握緊弩槍,拍拍我們的頭盔,讓我們抓緊石頭,他要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