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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眼天坑 第十六章 蒼狼白鹿

從丁朝陽的口中,我算是對多倫縣有了個全新的認識,想不到這里還真是個很神奇的地方,只是不知道丁朝陽講的傳說里有多少是真的。

多倫縣這個地方在草原上本來並不存在。在最初,有一個驛站為過路商客提供更換馬匹、水糧和休息的地方,俗稱「駱駝場」,後來逐漸有商家定居形成規模。所以,本地人一直不佔多數,外地人倒是很多,外地人中又以河北山西為最,而它神奇的地方要從蒙古秘史開始。

草原上有一個古老的傳說,所有蒙古人都是勇敢的蒼狼與美麗的白鹿生下的子女。也因為這則傳說,蒼狼成了蒙古勇士的別稱,而溫柔堅強的蒙古女子則被比作白鹿。其實,這個傳說的原意好比每個部落的圖騰一樣,漢人里頭姓姜的在古代以羊做圖騰,滿人里頭姓鈕鈷祿的以狼為圖騰,而蒼狼和白鹿翻譯過去就是孛兒帖赤那和豁埃馬闌勒,這兩個以「狼」和「鹿」為圖騰的蒙古夫婦,帶領部落在斡難河的發源地逐步發展壯大,形成了蒙古的先祖。這些民族傳說和多倫縣雖然扯不上邊,但有一個清晰的事實卻寫在馬可波羅的游記里。

馬可波羅的游記里大量描寫了元朝都城的宏偉和奇妙,只是馬可波羅形容的元代都城不是如今天的北京城,經過考證已經確定是元上都,也就是蒙古民族每個皇帝坐朝的地方,和今年年頭發現的隕石坑同在一個縣里!

元上都遺址就是位于多倫縣西北,隕石坑周圍的環形水系則橫跨多倫縣和正藍旗。

丁朝陽早就想去這個元上都的遺址瞧瞧,尤其是發現隕石坑的報道出來之後。不過,我看這家伙的主意可不是單純的觀光那麼簡單,一個勁兒很惋惜,說自個兒要先去南方談個項目,不得已才放棄時,那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眼神,是賊亮賊亮的。

只是有關多倫縣的神奇還有呢。

明朝時候的元上都叫做開平,被大將常遇春攻克。這個猛將卻就此班師,途中暴卒也只有四十歲,而且明成祖竟然步了他的後塵。勇敢的永樂皇帝最後一次出擊大漠剿滅北元,得勝還朝都沒能回到北京城,就病死在多倫縣的榆木川。自那以後,明朝將開平衛兵撤退到獨石口,徹底廢棄了元上都。但是,沒人想到這里從此和佛教有了說不清的關系。

明朝後期的那片地方成了蒙古永謝部的居地,俗稱為「兆奈曼蘇默」,翻譯過來就是一百零八座廟的意思。清代康熙在這建了一個小故宮,完全模仿北京城,康熙敕建匯宗寺,雍正敕建善因寺,乾隆敕建清真寺,由蒙古地區的最高佛教領袖,黃教四聖之一的章嘉活佛主持。所以說這個地方是個很奇怪的地方,奇怪到廢棄之後,都必須有大神通的活佛來坐鎮?!

在閑聊和驚嘆中,一個下午的時間就這麼一分一秒溜走,他們三個你一言我一語地隨意敘述著。到了最後,驚訝地發現這個貌似簡單的地方,竟然從古到今都被蒙上了一層神秘的外衣,可以一直追溯到蒙古族的興起,也就是距今八百多年前的唐朝末年。但唯一讓我感到遺憾的是,這麼多神秘的事件中,他們依然沒有听說過、談起過近代二戰時期有什麼特別古怪的事情發生,似乎所有的神秘都隨著清王朝的覆滅而煙消雲散。

汪倩是早早走了,我和他們告別的時間拖到了晚上的十一點多,這午飯是連帶著晚餐和宵夜一並被解決掉,空空啤酒瓶擺得一地狼藉。不過我知道沒人喝醉,因為不管喝什麼酒,就算是醉了也不怕,拖這麼長時間肯定又醒過來了。所以,我可以確定他們對多倫縣雖然很感興趣,卻沒有一起同行的意思,因為丁朝陽的目標在南方,那里有他更加感興趣的東西等著他。

瞪著黑糊糊的天花板,我一邊尋思老鄧到底跑去哪兒了,這麼晚也不回家,一邊在計劃即將到來的遠行。我知道現在這個季節正是前往多倫的最佳時間,絕不能再拖下去了!

至于那個該死的酒壺,那個害死一名老教授的酒壺,我實在是茫無頭緒,只能寄希望于在多倫會有新的發現。

有時候踫到的事情太多,千頭萬緒讓人無從下手,還不如干脆點,以不變應萬變,反正我有我的老主意,就是徹底揭開張麗恆的秘密,搞清楚那塊隕石中為何會有我和她的指紋。因為我相信這些謎底被揭開的時刻,也就是我和老鄧結束被追捕的時刻,至于關鍵的線索就是我在銅鏡中見到的驚鴻一瞬……

那面神奇照海鏡顯示出的場景,那張麗恆最後消失的地方,難道是青海湖嗎?這一切線索似乎都指向這個遙遠的地方,而且我記得張麗恆的背景里一片碧波蕩漾,根本不像多倫草原上的風光。

青海湖,古稱「西海」,又稱「鮮水」或「鮮海」,蒙語稱「庫庫諾爾」,藏語稱「錯溫波」,意為「青色的海」,漢代也有人稱它為「仙海」,從北魏起才更名為「青海」。

青海湖地處青藏高原東北部,四周高山環抱,北面大通山,東面日月山,南面青海南山,西面是橡皮山。湖面海拔三千多米,面積達將近五千平方公里。海心山位于青海湖湖心偏南,高出湖面八米,自古以產「龍駒」而聞名。西海白雲向稱絕景,還有數以千計的石峰,步入後宛若置身石林海洋之中。多少年前這里是真正的大海,以後海水退去便形成了現今岩谷幽深、萬石崢嶸的奇特自然風光。

青海和多倫縣相隔有關山萬里,很難讓我相信其中有這麼復雜的、必然的聯系。

水庫中遇到張麗恆的一幕幕場景,我已經在腦海中反復回憶了無數次,做了無數個假設,甚至把張麗恆設想成一個打入內部的叛徒去推演發生經過,卻依然是百思不得其解,無法解釋有關隕石中指紋的成因。

鏡中的場景是張麗恆浮在水面上,唇邊放著那個亮晶晶的酒壺,而她的身後似乎還有些其他人,影影綽綽地看不清楚。

我確信失事飛機上攜帶的隕石是一個最大的關鍵。不管出于什麼目的,這塊隕石都是發生其後一切事情的源泉,說不定還是根治我和老鄧的救命良藥。想起老鄧,我突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老鄧從來沒有像這樣過,深更半夜都不回來,以前喝酒再晚他都會趕回來的。

思緒暫時被打斷了,我從床上坐起來看看窗外,月光有些白亮,順著窗戶吹進來的風還是暖暖的,看樣子沒到下半夜。我狐疑地想去開燈,卻看到門縫下邊多了一些不該有的東西。

我住的這個屋子是租來的平房,門外的巷子盡頭處有個公廁,牆上安了一個燈泡,讓那些上廁所的人可以看清地下的路面。那個燈泡不太亮卻也光線勉強夠,整個巷子不是那麼黑,所以我的門縫下頭總是有條淡淡的光影。此刻,這條淡淡的光影上,卻冷不丁出現了一團黑影,瞧起來像是有人站在了我的門口,卻又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我坐在床上,一時沒鬧明白是怎麼回事。要麼是剛巧老鄧回來了不想吵醒我,正站在門口模鑰匙,要麼是有小偷正想辦法在撬我的門,我冷靜了一下還是決定靜觀其變。不管哪種情況,我都可以搞的定。

就這麼一愣神的工夫,門縫下面那團黑影變成了兩個,極像是一個人站在門口的兩只腳。我目不轉楮的瞅著門縫,心想老鄧啥時候變得這麼斯文了,這可不像他一貫的作風。

看了好一會兒,那兩只腳還是站在門口一動不動。我知道這就不對頭了,這人肯定不是老鄧。因為別看老鄧平常大咧咧的,其實心思很細密,絕不可能把鑰匙這樣重要的東西到處亂放,所以沒理由這麼久還模不到鑰匙的。

我咽了口唾沫,正想輕咳一聲。那兩只腳卻倏忽離開了一只,僅留下一只腳,一動不動地把門縫下面的光影遮住了一道。

我有點糊涂了,怎麼回事兒?這過路不像過路的、小偷不像小偷的,咋會只剩下一個腳?

我躡手躡腳地下了床,走到門邊去看個究竟,想搞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兒。當然,我手上已經順手抄起了一根木棍。

側立在門後,我靜悄悄听了兩分鐘,卻沒听著近處的一絲聲響,只是在遠處的巷子口,傳來隱約而又低沉的一聲牛吼。太出奇了,城市里還有人家養牛不成?

于是,我把門拉開了一絲細縫,悄悄往外張望。

只見門口的地上,擺放著一只鞋,就是那種常見的布鞋,白幫的黑色布鞋。借著燈光,我看到了鞋墊很眼熟,那上頭繡了一朵四瓣的梅花,其中一瓣上有個煙頭燙出來的破洞。我眼楮一亮,立刻認出來這鞋子肯定是老鄧的!因為這雙鞋墊我見過,還是天熱了以後,老鄧從原先的皮靴里掏出來洗干淨,又鋪到了新買的布鞋里頭,好像听他說過是媳婦親手做的。

認出這是老鄧的布鞋後,我立刻在腦海里飛快地設想了一番。看來剛才站在門口的的確是老鄧無疑,只是短短一剎那工夫後,就被人給弄走了。從毫無聲息的抓捕行動來看,對方出手非常精準,應該是早就計劃好的行動。不過地上沒有任何血跡,所以我猜測老鄧暫時沒什麼生命危險,只是歹毒的對手把目光轉移到了我頭上,躲在黑暗中陰森森地盯住了我。

老鄧要麼是毫無察覺被人跟蹤,要麼是一路逃亡回來直到最後被逮。不管是哪種情況,這間租來的房子肯定已經落入敵人視線。而我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把今天大部分時間都耗費在吃飯桌子上,回了屋又一直沒開燈走動,所以到現在還沒束手就擒。

越想越覺得後怕,我必須馬上離開這里。

環顧一下房間的物品,除了拿上必須的錢和糧票之外,就沒什麼了,我抓了件外套,做好了再次逃亡的準備。

大門我已經徹底不敢打開了,說不定已經有了暗中監視的眼楮。略一猶豫,我決定從房頂上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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