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的情緣 第九章
宮詩麗靜靜的坐在床沿,等待和梅若藩交談。
傍晚,他在書房撞見那尷尬的一幕後,她知道他今晚一定會來。她太了解他了,盡管他已經移情別戀,仍然視她為他的女人。絕對無法吞下這口氣。
哼!那個可惡的男人,實在是太自大了。
如果他以為她是那種呼之即至、揮之即去的女人,那就大錯特錯,她會讓他知道,她不是懦弱、毫無主見的女人,再也不要扮演那種角色。
梅若藩迫切得想見她,有許多帳要和她算清楚。他花了好長的時間確定大家都睡了,才跑過籠罩在夜色中的庭院,來到她的房間。
他輕輕推動窗戶,沒想到它竟然沒鎖。他往里頭查看,在黑暗中發現她板著臉坐在床沿,似乎正在等他。
她這是什麼意思?準備和他做個了斷嗎?
他從窗戶閃進屋內,關上窗,轉過身子,正好迎上她的目光,那雙迷蒙的眼眸明白的告訴他,她非常生氣。
梅若藩眯起眼,抿著嘴,冷冷的看著她,感覺憤怒有如洪流沖擊他的心,還帶著未曾感受過的深深羞辱。
她憑什麼生氣?
該生氣的人是他,不是她!只要一想起書房里的那幕景象,還有她的冷漠對待,他心中那股難受和窩囊氣實在無法用言語形容。
「你真是有一套!」他低聲呢哺,慢慢的走上前。「不過短短的一天,馬上改投到另一個男人的懷里,看來我真是低估了你。」
雖然他令人難以忍受的嘲諷語氣平平淡淡的,但是宮詩麗可以感受到他體內蓄積的狂怒,忍不住站起身,反擊道︰「我跟靳以朗怎樣,不關你的事。」
她確實曾經想要讓梅若藩受苦,讓他飽嘗她曾經歷過的愛情的痛苦,而打算嫁給靳以朗。幸好她及時省悟,避免了一場悲劇,不過她不會告訴他。
「不關我的事?」他怒吼,威脅著欺身上前。
今晚,在他來找她算帳之前,內心深處曾經期望自己是錯的,她並沒有變心,只是虛與委蛇,現在听到她的話,一切希望都落空了。
噢,他真是個傻子,竟然以為找到了真愛。他的人生從此改頭換面。
一開始他因為不相信愛而逃開她。可是她毫不猶豫的走向他,來到他的床上,使他相信愛的存在。他釋放了沒有女人能夠踫觸的地方,讓自己也去愛她,如今他再也無法確定她走進他的房間和她柔軟的雙唇貼住他的原因。
面對一個如此輕易的拋棄愛情的女人,他永遠無法知道,她是否真的愛他?抑或是他挑起的熱情驅使她走向他?這個殘忍的事實。讓他憤怒、發狂。
「你說你愛我,和我上床,現在竟然說不關我的事。」他咬牙切齒,粗暴的將她抓向自己,手指深深的嵌進她的手臂。「告訴我,你總是和你不要的男人說愛他,和他上床嗎?」
宮詩麗見他被激起野獸般的反應,驚慌的伸出手,用手掌抵著他。
「梅若藩,住手!」她用力掙扎,而後突然想起叫聲很可能引來其他的人,不禁壓低音量,「你在干什麼?你抓痛我了。」
「我在干什麼?我要給你一點應有的回報。」他抓著她,重重的將她拋坐在床上,並迅速將她翻靠在他的大腿上。
「不!梅若藩,你讓我起來!馬上!」她低聲抗議,掙扎著想要逃開。
他用一只結實強硬的手臂緊緊的釘住她,不確定自己打算怎麼做。他並不想用暴力,也無意傷害她,但是她玩得太過火了,她棄他如敝屣,公開羞辱他,沒有一個男人能夠忍受這些。
但……該死!不管她如何對待他,他依然愛她,願意再給她一次機會,盡管發生了這一切,盡管他悲傷、憤怒和受騙。
他得和她談一談,讓她了解他無法忍受這種羞辱,無法忍受她離開他。
他張開口想要說話,隨即痛得聲吟出聲,因為她竟然用力咬他的大腿。
「你實在是太過分了,我們就按照你的野蠻方式來玩。」他怒氣沖天。不再有耐心的談話和了解,這得怪她自己討打。
他抬起手,重重的落在她的上。
她用手捂住嘴巴,不停的掙扎、踢動。盡管她是如此生氣,卻咬牙忍住怒意,因為她更害怕被發現。
可惡!看來她是鐵了心要隱瞞他們之間的關系。
梅若藩收斂脾氣,翻轉她的身子,讓她面對他。
宮詩麗的眼眶濕濕的,往後退離開他,眼楮里沒有悔意,有的只是憤怒。
「你怎麼敢?你怎麼敢?」她的聲音嘶啞,在他有反應之前,突然沖上前,重重的給他一巴掌。
他撫著發燙的臉頰,跳起來。
她急忙後退,像是怕挨他的拳頭。
當他逼近她時,兩人的眼中皆冒著怒火,互相瞪視。似乎要拼個你死我活。
「我怎麼敢?」他抓住她的手臂,氣沖沖的說︰「我看到我的妻子背著我偷男人,為什麼不能教訓她?」
「我背著你偷男人?」宮詩麗難以置信,氣得想拿斧頭砍他。
「你才是那個忘情負義的人!別忘了是我親眼目睹,你怎麼解釋都沒有用。」
梅若藩惱怒的瞪著她,「你就是為了那件事,在懲罰我?」
「是!」她隨即了解自己說了什麼,立即又開口,「不是,我才不管你和哪個女人勾搭,反正那已經和我無關了。」
他感覺怒氣慢慢的消失,雖然她否認得又快又急,可是她的聲音和表情泄漏了一切。原來她在嫉妒,現在她只是回報他,讓他受同樣的苦而已。他想他是罪有應得,因為他傷害了她。
「你這個呆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他溫柔的捧起她的臉,「你怎麼能以為我會和你妹妹……」
「我不會再相信你了。」宮詩麗打斷他的話,用力拍掉他的手。「從昨天下午以後,我都不會再相信你了,我知道自己看見的是什麼。」
當她看到他和小妹的身子緊貼在一起時,覺得好像有人掐住她的脖子。那一刻,她的心緒瘋狂的翻轉,絕望得想痛哭一場。
這種人一旦愛上了,你就永遠無需懷疑……木克大夫錯了,這種男人根本不懂愛,他們習慣四處風流,玩弄女人的感情。
「你並沒有看到什麼。」他抓住她的上臂,態度十分堅持,「該死!為何你總是往壞處想?不,別掙扎,我要你听好。」
「我不要听。」宮詩麗捂住耳朵,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噢,我恨你!我真的恨你!」
他拉下她的手,「你不恨我,你只是在說氣話。瑪兒朵,听我說。」
她瞪著他,用灼熱而憤怒的目光告訴他,這個名字已經不能再影響她了,盡管她的心仍然在痛。
「你怎麼可以如此?」
她一心想著要怎麼為他洗刷風流的名聲,好贏得她爹的信賴,進而答應他們的婚事,可是他用什麼回報她?當她為他傷透腦筋時,他卻完全忽視她的存在,公然和她妹妹調情。噢,他是她見過最可惡的男人了。
「我沒有!我什麼事都沒做!」心急的解釋,「是宮詩琪擠到我身上,我抓住她的手,想要拉開她。這件事就是這麼簡單。」
「你以為我那麼傻嗎?」宮詩麗哭泣的聲音顯得支離破碎,「如果你們沒有意思,怎麼那麼剛好都在花園?對你這個風流浪子來說,那可是個幽會的好去處,不是嗎?」
那天她若非心煩,到花園散步,只怕現在還被蒙在鼓里。
「我非常清楚我妹妹的魅力,見過她的男人沒有一個不喜歡她,以你過往的風流行徑,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美女。我爹說的沒錯,像你們這種浪子,最喜歡玩弄女人的感情,然後再把她們丟棄。我曾經希望你不一樣,現在我終于相信,你們這種人根本沒有真心,見一個愛一個。」
諷刺的是,她還以為自己拯救了一個浪子的靈魂,終于引導他離開墮落的毀滅之路,到頭來卻發現她的美夢敵不過浪子的浮躁。
她早該知道,那不安于室的浮躁不是感情就能征服的。像他這類的風流男人,為了能遂行其私欲,可以無所不用其極,甚至是欺騙女人的感情,毫不在乎會傷害多少為情奉獻的無辜女人。
梅若藩深深的注視她,表情摻雜著痛苦與驚訝。「我現在才知道,你是這麼的不信任我。你表現得像是不在乎我的過去,其實它時時刻刻在影響著你。我們第一次歡好時,你就已經透露出訊息,我卻大意的忽略了。」
他不禁露出苦澀的笑容,終于明白她不願說出他們兩人的關系,不是需要時間想想,那只是借口,她拖延的真正理由,是她根本不相信他。
其實那天晚上她早己借著她爹的名義,親口告訴他,她需要的是一份安全感。在靳以朗和他之間,她知道應該選擇誰,所以不願再次對他承諾。
他的眼里閃著痛苦的光芒,「你說得沒錯,我是約了人見面,不過對象是張岐,而不是你妹妹。她為什麼會出現在花園?我不知道,也不想去探究。這件事你可以親自去問張岐,他對你們父女倆忠心耿耿,他說的話,你總該相信吧!」他再深深的看她一眼,然後轉身,走向窗戶。
該說的話,他都已經說了,要不要相信他,決定權在她。如果她選擇回到靳以朗的身邊,他會祝福她,只帶著回憶離開即便這麼做是很困難的。
他無法改變他的過去,也無法使她信任他,唯一能做的,只是還給她想要的生活。
他們第一次歡好時,他告訴她的話都是真心的。他愛她,愛到願意為她犧牲一切,只是他從沒想到會用這種方式證實它。
老天!誰會相信風流浪子居然付出真心,卻落得脆弱的希望碎成片片?
他和張岐約在花園見面,不是和她妹妹?宮詩麗愣了好一會兒,等她回過神時,發現他正打開窗戶。
「等一等。」她提起裙子,追上去,抓住他的袖子,「你跟張岐有什麼話不能在公開場合說,要跑到花園偷偷見面?」
梅若藩沉默半晌,然後轉頭看著她,「因為我懷疑馬車失事可能不是單純的意外,而是遭到人為破壞,所以請他代為調查。」
「什麼?人為破壞?」宮詩麗大吃一涼,「他……調查出什麼了嗎?」
他點了下頭,「我的懷疑是對的,他找到輪軸被破壞的痕跡。」宮歷生很快就會知道這件事!所以沒必要再隱瞞她。
「我的天!」她的臉色刷白,「是誰這麼恨我,要置我于死地?」
「不知道,目前還沒找到凶手。」他不是不想告訴她,只是要有確切的證據,不能不負責任的隨便說出口。
宮詩麗低垂著頭,靜下心來思索他說的這番話,事實的真相說清楚之後,確實就是這麼簡單,問題是,她相不相信?
她瞥了他一眼,他並沒有看她,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樣,仿佛在做無言的控訴。她內心一陣悔恨和刺痛,他為了她的生命安危,默默的做了這麼多事,而她的所作所為卻只帶給他痛苦和傷害。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她愧疚不已。
「你要煩的事還不夠多嗎?」他嘆口氣,「我既然可以處理這件事,何必再增加你的心理負擔?你如果想知道得更詳細,等你爹調查清楚後再去問他。」他的雙手撐在窗台上,就要離開。
宮詩麗把他往後拉,關上窗戶,轉身面對他,嬌嗔的說︰「話都還沒說完,你怎麼說走就走?」
梅若藩困惑的皺起眉頭。「我真的沒有話可以告訴你,接下來的發展就要看你爹了,畢竟這是官府內部的事,外人不方便插手。」
「我不是指那件事。」面對他仿佛可以透視人的目光,她的聲音漸漸變小,「我的意思是說,你……如果你事先告訴我,就可以避免這場誤會了。」
他微微愣住,張開嘴巴,又閉了起來,在不了解她的心意之前,不想再被愚弄,看著她良久,注意到她臉上透出羞愧的神色,心中頓時升起一絲希望。
「這麼說,你……相信我說的話了?」
宮詩麗的眼里盡是溫柔的光芒,「是,我相信你。」
她相信他,並不只是因為他眼中的真誠,也因為她了解他不可能說這麼容易被拆穿的謊言。
「我應該听你的解釋。就不會驟然做出錯誤的結論。只是看到你和詩琪親密的在一起,仿佛你拿了一把刀刺入我的心。」
她終于相信他。梅若藩覺得這世上再也沒有任何事比得到她的信任,更讓他感到高興了。但是他什麼話也沒說,只是張開雙臂。
她輕呼一聲,奔向他,投入他的懷中。
他緊緊擁著她。老天!他剛才既恐懼又害怕,以為自己失去了她。
「詩麗,我了解你的心情,當日你和靳以朗在一起時,也幾乎撕裂了我的心。」他的嗓音沙啞,薄唇廝磨著她的頭發。「請你相信我,那不是擁抱或其他更進一步的事,不管你妹妹的動機為何,我可以對天發誓,我對她絲毫不感興趣。請你相信我,自從擁有了你,我真的沒有想過再要其他女人。」
她抬起頭,充滿希望的問︰「真的?」
「是的,是真的。」梅若藩捧起她的臉龐,誠摯的說︰「詩麗,我從不否認自己認識很多女人,也知道你在我的懷里時,不只一次納悶過,我曾吻過誰的胸脯和曲線?我是不是和別人有更多的歡愉,得到比和你在一起時更多的滿足?我可以告訴你,她們從來沒有像你給我這麼美好的感覺。我不需要她們,只是行為而已,一旦結束,就逕自離去,不多流連。然而若因為如此,就說我無情的拋棄她們,我絕不同意。或許有些人不贊成我的行為,包括你在內,但是她們跟我交往時都非常清楚,我們只是單純的舒解需求,彼此都沒有付出心、靈魂和風情,把‘拋棄’兩個字強加在我身上,對我太沉重,也不公平。」
「可是你和我之間,對我來說是非常獨特的感情。我不只是渴望一個女人,我只渴望你;我的狂猛,但只對你的身體有反應,這世上沒有人可以取代你。今晚我向你傾訴心中的感受,澄清所有的誤解,不是想安撫你,是因為紀錄必須清干淨,我不希望你心里籠罩著陰影,開始我們未來的新生活。」
「噢,若藩!」宮詩麗頓時覺得喉頭梗住,淚眼迷蒙,激動的抱緊他。他的話徹底融化了她心底的痛苦,驅逐了她所有的恐懼。
他將她樓得更緊,輕輕撫模她的秀發,親吻她的臉頰,艱澀痛苦的問︰「詩麗,現在我們誤會盡釋,你打算怎麼處理你和靳以朗的婚事?」
她抬起頭,手指撫過他的下唇,聲音柔和的安撫道︰「我不嫁給他了。」
他凝視她的臉龐,「你真的告訴他,你打算取消婚事?」
宮詩麗沒想到他的反應竟是如此冷靜,還以為當她告訴他不會嫁給靳以朗時,他會高興的歡呼、大笑。
她幽惑的看著他,搖了搖頭,「還沒有。」
他緊抿著嘴唇,毫不容情的盯著她,而後嘆息一聲,憤怒消失了。
「就以我看到的‘恩愛’畫面,我想也是。」
原來他還是很在意那件事。她抬起手,環過他的頸子,「那不是恩愛畫面,只是……」她愧疚得說不下去。
「只是什麼?」
宮詩麗緊咬著下唇,猶豫片刻,決定實話實說,即便那會讓他更加生氣。
「噢,這一切都要怪你。」她緊握拳頭,捶打他的胸膛。「我以為你另結新歡,而我想讓我爹高興,也想給自己一個機會,所以決定和他試著交往。我沒有拒絕他的擁抱,只是想知道在他懷里能不能感受到你給我的……」她偷瞄他一眼,兩頰泛紅,「你給我的那種悸動感覺。」
梅若藩的臉龐驟然緊繃,嚴厲的嗓音隱含著強烈的嫉妒,「是嗎?結果呢?你有什麼感覺?他可以帶給你這樣的熱情嗎?」
他的手掌托住她的後腦勺,野蠻的吻住她,強迫她的唇瓣分開,舌頭有節奏的進出她的嘴巴。這是個火熱激情的吻,他似乎要借此證明誰也無法代替他。
她逸出嚶嚀,雙手抓住他的手臂,手指掐入他緊繃的肌肉。
他停止這個吻,俯視著她,「他可以給你這種激情嗎?」
「不,只有你。」她張開眼,聲音沙啞的說,只有他才能帶給她這種亢奮與,其他人都不行。「若藩,我好想你。」
「我也好想念你。」他雙唇饑渴的覆在她的唇上,歡愉的啃噬著她。
她閉上眼,享受這個熱情的吻,同時拱起身子,迎向他。她能感覺到他顫抖的反應。
他嫻熟的手從她的背後移至腰部,再滑至她的胸脯。
她的反應是立即的,充滿了。
他的手熟練的解開她的扣結,月兌下她的衣服,雙手柔捏。
她已經無法思考,本能的貼緊他的軀體,因迫切的而顫抖。
他讓她抵著窗台,薄唇開始挑逗她。
她低吟一聲,拉扯他的頭發。
「若藩,我快死掉了。」她低聲昵喃,只有他能喚起她的。
「不,你不會死掉。」他一只手拉起她的裙擺。
她逸出愉悅的低吟,並張開雙腿,緊抵著他的手指。
「詩麗,你知道我想把自己埋入你體內,借以安慰這些天來蚤動不安的身軀嗎?」
宮詩麗全身一震,不是因為他挑起的激情,而是這些話喚醒了她的理智,他的明顯的表露在臉上。
「若藩,我們不能這麼做。」她的神情恐慌,極力掙月兌出他的懷抱,雙唇顫抖,身體因為他的挑逗而虛軟。
「該死!這又是為了什麼?」梅若藩欲火中燒,眼神狂亂的看著她。
半果的她最是迷人,幾乎讓他發狂,沒想到這個時候她卻扮演起害羞的少女,拒絕他踫她。可惡!她想逼瘋他嗎?
宮詩麗捧住他僵硬的下巴,拇指輕輕的柔撫,「請你涼解,除非我叛出家門,否則我名義上是靳以朗的人,我無法用這種身份和你——我做不到。」
他怒瞪著她,然後聲吟一聲,臉埋進她的頸窩,低聲讓詛咒,「噢,這些該死的道德禮教。」他忿忿的抬起頭,「好,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公開我們的關系?」
「至少要等靳以朗回山海關之後。」
「什麼?再過不久你就要嫁給他了,你還要我等?」
「請你站在他的立場想一想,這並不過分。」她懇求道。
梅若藩緊繃著下鄂,雖然這該死的不可解月兌的情況令他痛苦、憤怒,卻也在她的臉上看見她飽受痛苦的折磨,因為她對他的愛,她對父親的愛,以及對靳以朗懷著的愧疚情緒。
該死!他真是個差勁的男人,怎麼能對她提出這麼殘酷的要求?這不是在逼她背負背叛父親以及背信忘義的罪名嗎?
這對一個女人來說,是多麼沉重的負擔。他真是可惡,一心只想著自己有多痛苦,受了多大的傷,完全忘了真正受苦的人是她。
就在這一刻他作出決定,從今天晚上開始,所有的責任將由他扛起。她不必在他和她爹之間做選擇,也不必覺得對不起靳以朗,就讓他們把過錯全都指向他,由他背負起所有的罪名。
看來事情又回歸到原點,他還是只能用綁架來解決一切問題。
「求求你。」她再次懇求,聲音幾乎是哀憐的。
「放心,我不會再逼你了。」他捧起她的麗頰,深深的望進她的眼中,毫不保留的流露出感情和決心。「你好好的休息,我回去了。」
隔天早上,梅若藩從馮子興捎來的信得知,他交代的事已經安排好,而他也和小蘭建立起緊密的聯系,決定今天就離開遼東城。
他正吩咐梅弘整理行李,沒想到商良找上門來,要他到書房一趟。
當他來到書房時,看見宮歷生和靳以朗,還有張岐,隨即知道他被找來的原因。
「二當家,張岐把所有的事都告訴我們了。我和以朗查看過他帶回來的輪軸,確實有遭到人為破壞的痕跡。我要謝謝你再次救了詩麗一命,否則她難保不會有第二次的意外。」宮歷生率先開口。
「希望您不會怪我自作主張,私下請張岐幫我調查這件事。」梅若藩有點不好意思,因為認真說起來,他還是個外人,沒有資格指使東北幫的人,只恨他找不到人可以幫他。
「不,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不希望詩麗再受到傷害。」宮歷生不以為意,「唉,你對我有恩有義,我卻不知道應該如何回報你。」
「宮幫主,快別這麼說,任何人遇到這種事,都會義不容辭的救人。」不過梅若藩還是頗為感慨,「人與人的交往,還真是一個緣字,假若當日我走的是另一條路,今天就不會站在這里。可是命運就是如此安排,我因為向往蓮花山的美景,決定繞遠路過去看看,沒想到卻遇上宮小姐的馬車意外,她也因而獲救。」最後還贏得了她的心,成為他的妻子。
宮歷生的眼眸閃過復雜的神色,「難道這一切真是老天爺的安排?」
梅若藩很想回答他,當然是,否則他也不會找到一生的摯愛,可是他忍了下來,只依照原先的計劃說道︰「宮幫主,既然宮小姐已經平安的回家,這件意外也有了調查的方向,我的責任到此告一段落,我想是向您告別的時候了。」
「你要回京了?」宮歷生有點驚訝。
「雖然京師有人幫我打理一切,但是出來這麼久,我也該回去了。」
宮歷生沉思了好一會兒,「這麼說也是,即使有得力助手幫著你,還是不要疏忽生意太久。」
老實說,他松了一口氣。昨天他讓女兒和靳以朗單獨相處,實在是一大冒險,他擔心她會做出無法挽回的事。另一方面,他也想證明自己的看法沒錯。
從現在這個結果看來,女兒並沒有讓他失望。他感到非常欣慰,經過冷靜的思考後,她終于做出正確的選擇。
他始終認為能為女兒帶來幸福的男人只有一個,絕不會是她的救命恩人,所以即使她選擇的是梅若藩,他也會盡一切方法阻止她做出蠢事。他曾經貪戀美貌,使自己的婚姻宛如一場惡夢,絕不讓女兒重蹈覆轍,毀了一輩子的幸福。
「是啊!我也是這麼想。」梅若藩微微一笑,「那麼,我這就告辭了。」
「好。」宮歷生沉默半晌,沉痛的說︰「詩麗的安危,請你放心,如果證據明確,我一定會讓事情順利解決。」他哀傷的神情大于指責。
梅若藩心知肚明,他的解決辦法可能只是把女兒監禁在某一個地方,暫時失去自由而已。若非宮詩琪的身份特殊,他相信她早就被暗地里處決,現在只求家丑不要外揚。這也是宮歷生提出來的原因,他希望他能保守秘密。
「是,我知道該怎麼做。」他承諾道,然後向靳以朗和張岐一一告別。
他轉身要離開時,一直沒開口說話的靳以朗突然叫住他。
「若藩,讓我送你一程吧!」
他想了一下,微微點頭,「也好。」
靳以朗親自送他走到城門,兩人一路上都沒說話。
梅若藩知道他有事要說,但是直到梅弘牽馬過來,他才開口。
「若藩,你有沒有什麼話要告訴我?」
梅若藩迅速瞥了他一眼,看樣子他也發現到不對勁的地方。如果是昨天晚上以前,他一定毫不猶豫的說出事情真相,求取他的諒解,但是在他改變計劃之後,現在只能暗暗跟他說抱歉。
他嘆口氣,仰頭看著天空,「以朗,你有沒有想過,人與人的交往,許多時候只能從自身的立場和角度去看待一件事情?因為無法窺測全貌,致使誤會叢生,即使聰明如你我,也是如此。」
靳以朗怔愣片刻,沒想到他竟然討論起這個問題。「你這番話確實有深奧的道理,無論一個人多麼聰明厲害,也只能從外在的蛛絲馬跡,加上自己的想像角度出發,去判斷他人做這件事的原因,得到的自然不會是正確的答案。不過這跟我問你的事有什麼關系?」
他始終不認為自己判斷錯誤,梅若藩和宮詩麗絕對是情侶關系。他一直以為他會來找自己談判,沒想到他反而選擇離開,為什麼?
難道他決定放棄這段感情了?因為他只是享受,根本不在乎她?
不,他從沒看過他如此在意一個女人,他的眼神騙不了人,那麼他為何離開?
梅若藩摟住他的肩膀,「我只是想告訴你,我非常珍惜你我之間的情誼,若是可以選擇,我絕不會做出對不起你的事。如果有一天事情真的發展到那個地步,我要你知道,我是情非得已。」
靳以朗心生警戒,流露出疑惑的眼神,「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梅若藩搖頭,拍了拍他的肩頭,苦澀的說︰「總有一天你會了解,我只希望到那個時候,你會諒解我的苦衷。」
他跨上馬背,策馬離去。
他無法再面對那雙仿佛能透視人的目光,更別說是討論他計劃要做的事。
「該死!若藩,話還沒說完,你不準走!」靳以朗不滿的對著他的背影大叫。
梅若藩沒有回頭,臉龐因為愧疚而緊繃。
「對不起,以朗,我知道我要執行的計劃會讓你十分難堪,大失面子,可是我非這麼做不可。你可能永遠也不會原諒我,或許只有當你真正愛上一個人時,才會明白我現在的心情。」
他實在無法失去生命中重要得無法取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