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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魂幻武 第十八章 真假相逢

聾啞二丐心里一震,不知錢王和賈銘到底在搗什麼鬼,但他們臉色佯裝冰冷,向錢王道︰

「王爺的居處,神秘之極,也是你敢打探的麼,是不是不想要命?」

在錢王愕然之際,聾啞二丐也掠離了樓船,回到小舟上,如片葉的小舟根本就紋絲不動,仿佛剛才是兩片羽毛飄下一般。小舟立時撐桿而劃,向岸而去,那小頭目見小王爺一向橫揚跋扈,今日如何是這副面孔,心有不解的問道︰

「小王爺,他們到底是誰,為何你對他們如此恭敬,他們也只不過三人而已!」

錢王悶在心里的怨曲此時才一泄而出,沖到小頭目面前就是一巴掌。怒道︰

「你個狗奴才,本王差點被你害慘了,憑你那三腳貓的功夫還是他們的對手?!」轉首看清遠去的小舟,然後才向那小頭目怒道︰「閑事少管,現在你們只需將眼楮睜大點,跟在那只小船後面,看他們到底去哪里,但你們千萬別讓他們看出跡象來,否則誅你們九族也難咎其罪,知道嗎?」

後面大船悄悄的眼了上來,小船上的賈銘當然明白,而柳如煙對這一切也如霧里雲里,在個郎的身旁,她只覺得充實和幸福了許多,仿佛心里已充滿了濃濃的情感,心中的怨氣也一掃而空,但依舊有惴惴不安,當看到後面悄悄跟來的大船,立時拉著賈銘的袖口道︰「公子,你看,他們跟上來了,這如何是好?」

賈銘哈哈笑道︰「你不用害怕,錢王縱是給他膽子,也不敢得罪本王,大概他們是在為我們保駕護航或者是悄悄的打探本王的行蹤,好登門拜訪呢!」

聾二丐听之,立時面色變,啞丐立時道︰「徒兒啦,你冒充王爺可是要殺頭的!」

「殺頭,江湖中人還怕殺頭麼,如今本王冒充的是王爺中的王爺,你們也猜猜。」

柳如煙和聾啞二丐嘴里暗叨著「王爺中的王爺」,柳如煙立時面色在變道︰「你冒充……」「不錯,本王就是冒充當朝天子,哈哈,錢王那小子怎敢與本王爭美人呢?」

三人這才明白過來,柳如煙也恍然大悟剛才在大船上賈銘與錢王的古怪神情,而錢王卻是越來越是恭敬,賈銘越來越是猖狂,而且連笑聲也變了。聾啞二丐立時失去了鎮定,聾丐更是指著賈銘的鼻子罵道︰「他***你個死小子一點也不爭氣,為了一個女人去冒充當今天子,自己想死也不用把我們拖下水吧!」

柳如煙听到此言,心里難過之極,個郎居然冒充天子擄走她,剛才的幸福感覺只怕是曇花一現,而且自己恐怕再難面臨怡紅院了,錢塘王若是知道天子是假冒的,定會在城中布下天羅地網,恰紅院恐怕也難逃厄運。

而賈銘卻一點感覺也沒有,他覺得這滿有刺激的嘛,皇上老兒算什麼,為什麼不可以冒充他,而且天下有幾人認識他,更是好冒充,看來這種伎倆還得多用幾次。賈銘一行上了岸,莊高揚眾人正要過去迎接,誰知賈銘揮手止住了,他們只好遠遠的留在後面跟。錢王的樓船很快也靠了岸,那小頭目看到「順風鏢局」的人也在此地,心里一震,暗忖他們怎麼在杭州城出現,但很快就明白了,煙雨宮和凌風鏢局的均到了杭州城,他們在這里出現,也不足為怪。當然他們做夢也沒有料到順風鏢局會與假天子有很緊的聯系。莊高揚看到錢王和眾護衛匆匆上岸,四下搜尋,立時明白了過來。主動上前打笑道︰「啃!小王爺和武大人忙里偷閑,有如此雅興,暢游西湖。」

那小頭目名叫武奴,也算王府內的一大高手,錢王的保鏢隊長,錢王不認識莊高揚,對江湖之事知之很少,斜眼楮問道︰「你是何人,如何識得本王?」

那武奴在江湖中混過數年,當然知道莊高揚的大名,立時向錢王解釋道︰

「小王爺,他們是順風鏢局中的人,這位就是順風鏢局總管莊高揚。」

錢王當然听說過鏢中雙局,眼楮中閃出詭譎的光芒,嘿嘿笑道︰「順風鏢局,可是與凌志的凌風鏢局並為「鏢中雙局」的順風鏢局麼?」武奴立時點頭哈腰的解釋,錢王這位欺軟怕硬的家伙立時冷冷問道︰

「你們是順風鏢局的人,怎麼在這時出現,剛才從這里過去的四人可是認識?」

莊高揚一愣,很快一笑道;「你說的是賈公子啦,莊某今日也是一面之緣,剛才他們匆匆跑到這里,問誰的樓船是小王爺的船,莊某怕他是不利于小王爺的,就問他的身份,誰知他是位王爺,找錢小王爺有要事相商,故就……」

錢王狡詐的眼楮在莊高揚的臉上仔細的看了看,方才問道︰「他們去了哪里!」

「小王爺,他們向那邊去了,但看他們的身手,武功奇高,小王爺最好別跟著他們。」

「嘿……,本王跟不跟他們,是本王的事,你們順風鏢局命還真大嘛,幾年前差不多被毀得一千二淨,誰知莊乘風死灰復燃,短短五年時間又重震雄風,現在莊乘風又再次遇劫,只怕難以活著回來,舍利寶石也沒有送到遠藏,你們的江湖名譽恐怕已遠遠不及凌風鏢局,你們還在江湖上走動干什麼?」

莊高揚厲眼相向,而終究忍住沒有說將出來,別有深意向錢王道︰「小王爺別高興的太早,順風鏢局很快就會重振雄風,一旦順風鏢局的聲譽掩過了凌風鏢局,小王爺,那將意味著什麼,你我心里都很明白。」

錢王並不在意莊高揚的話,哈哈狂笑幾聲,譏屑道︰「莊總管,你怕是在做夢吧」

莊高揚和這錢王府的人很早就熟悉,而且似乎很有過節一般,鏢局弟子也憤然于色。莊高揚詭密的笑了笑道︰「夢也會變成現實的,小王爺,告辭了!」

說完莊高揚領著鏢局子弟匆匆的離開了。武奴道︰「小王爺,我們要不要再跟蹤?」

錢王陰冷的笑道︰「不用了,我們現在先回王府請示王爺後再說。」

且說賈銘帶著柳如煙急步而走,後面匆匆的跟著聾啞二丐,柳如煙見賈銘並不是帶她去吳山听風,忙詫異的問道︰「你不是要去吳山麼,怎麼?」

賈銘不由哈哈笑道︰「去吳山听風是假的,拐騙你才是本王的真正目的。」柳如煙知道跟上賈銘一定會沒有「好事」,但料不到賈銘大躍進如此之快,她差點都跟不上。此時听了賈銘的話,又是怨又是怒,于是怨怒道︰「你這不是像司馬相如帶著小寡婦卓文君一樣私奔嗎,若是讓銀靈仙子知道,不砍掉你的頭才怪!」

「虧你想得出,你可還是黃花閨女一個,又怎麼會成寡婦。你千萬別說是因前太短命而死,你傷心欲絕,尼姑庵不容,閻王殿不收才到怡紅院的!」

柳如煙被賈銘緊緊的牽著手,似乎怕她逃走一般,心中的怒早就消去,只是一股股甜蜜的幸福往上涌,此時听賈銘的話,不由咯咯的笑了起來,嬌呢道︰「現在怎麼這麼聰明,猜的就與真的一樣,但可惜妾身天生命苦,連恰紅院也住得不清靜,被小白臉擾亂了心智,現在被狹持!」

兩人說的妙趣橫生,打情罵俏,毫無顧忌,均不由呵呵的笑了起來。賈銘當然乘機把抑如煙擁在懷中里,對這個溫馴撩情的小寵物放膽的揩油。弄得柳如煙嬌喘微微,面如桃花,眼如琉璃,更是惹情之極,賈銘當然是看得心族蕩漾,自然放慢了腳步,此時柳如煙忽然嬌嗔道︰「喂,現在賤妾跟著你糊里糊涂的走,你可得說清楚,你以後可不許甩掉錢妾,賤妾對你是真心全意的。若是讓銀靈仙子知道,先倒霉的可是賤妾!」

「你怎麼老是去提她,銀靈仙子雖然外面冰冷,心里卻熱火,早當你是姐妹了!」听到此言,柳如煙立時眼楮放光,全身驚喜的一額,失聲道︰「真的?」

「當然是真的,不是真的就是假的,她與凌曼玉在本王心目中孰輕孰重,就連本王也說不清楚,銀靈仙子是多麼精明的人,于是向你示好,還不是拉你的贊助。」

柳如煙一楞,哀怨道︰「原來賤妾就是這樣一個偏門角色,但妾身也知足了!」

「如煙啦如煙,你不是很聰明麼,本王就希望你們爭風吃醋,那才說明本王的緊俏和重要,誰也離不得本王,本王葷菜素菜都要吃,那時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什麼,你這流氓,原來打得這樣的主意,看我給不給銀靈仙子說去?」

柳如煙料不到賈銘如此流氓無賴的想法,羞嗔而怒,賈銘不以為然,就讓柳如煙用長長的指甲狠狠的抓他,依舊笑呵呵道︰「你要說直管說去,但你得想清楚,銀靈仙子愛得本王如同沒有本王就不能活了,你說也沒有多少用處,她或許反懷疑你想離問我們夫妻關系,要獨享本王,那你就有夠受得氣;而且若讓凌曼玉知道,她最恨那種長舌婦型的女人,而且是想擾亂後宮的野心家,真到了東西皇後*本王將你打太冷宮,本王只有……」

柳如煙听得賈銘說得津津樂道,而且很有道理,瞪著美眸看著賈銘,訝然而道;「听你這口氣,蠻有道理的,賤妾還真得小心才是,處處如履薄冰!」

「怎麼叫如履薄冰,而應去做到左右逢源的牆頭草,房上的冬瓜,懂嗎?」

柳如煙又「咕咕」的嬌笑起來,指著賈銘道︰「若你是女人就太厲害了。」

「哈哈哈……那是當然,現在本王當男人不也一樣厲害,而且將你們治得……」’說著在柳如煙耳朵上說了幾句什麼話,重新伸直腰,哈哈放浪的笑了起來。柳如煙听得面色越來越紅,最後不敢再听貿銘的話,但賈銘業已說完。柳如煙面如桃花,更是艷麗無比,一雙深情的眼楮痴痴的望著賈銘,更多了一層痴情美女的韻味。給人如同艷麗的晚霞突然變成了一套裙裳,再變成瞟渺仙子般的遐想。此時柳如煙如同狐狸精一般依偎著賈銘,賈銘也擁緊了她的柳腰,兩人倒忘記了這是在路上行走,後面還跟著兩個老前輩,太肆無忌憚了。

聾啞二丐識趣的遠遠跟在後面,但依舊覺得兩人溫情、柔情、熱情通人太甚;而且更令他們氣惱的是根本沒有把他們兩個老東西放在眼里。明顯的感到二人腳步變緩了,簡直令人擔心隨時都有停下來的可能性。二丐又是氣惱又是羞愧,怎麼千挑萬選,找了一個這樣他媽的公子,放浪之極,膽大之極的渾小子做徒弟,更是焦急無比。當到了一僻靜處,此時突然又听到急驟的腳步聲。兩人回頭一看,方才緩了緩提到喉嚨邊的心,原來後面跟上來的是順風鏢局的人馬。聾啞二丐立時向莊高揚道︰「錢王那死毛球跟上來了麼?」

莊高揚搖了搖頭,但心事重重道︰「但很快就會在城內搜查少主的來歷,少主這樣一瞎攪亂,只怕會出更大的亂子。兩位老哥,如今凌風鏢的人和煙雨宮的人馬均在杭州城,或是知道………那時只怕我們擋都擋住,你們說怎麼辦?」

聾丐看了看依舊在前面高興樂乎的賈銘,又看著啞丐再也悶不住心中的怒火,向啞丐道︰

「徒弟是你選的,也是你*我收他的,如今他成了這樣,你去說。」

啞丐苦笑了笑,這次沒有與聾丐爭吵,仿佛他也認為自己看走了眼,選了一個素質很差的人,但他又一想,自己的徒兒是順風鏢局的少主,又怎會素質差呢,而且以後還得依賴地逃月兌煙雨宮的追緝,恐怕是他們太老了,跟不上年青一代的江湖武技和甜蜜的美麗女人情愛,兩手都要抓,而且兩手都不放松的新潮流、新思維。在形勢所迫之下硬著頭皮匆匆走到賈銘的面前,正欲說話,賈銘卻已經看到了啞丐和後面跟上的鏢局弟子,以及怒氣沖沖的聾丐,于是率先呵呵而笑道︰「如煙,讓本王來為你引介一下,這位是本王的師父,江湖稱之啞丐,那位臉上怒氣沖沖的就是聾丐了,後面是我們順風鏢局的弟子。」

啞丐立時語塞,而聾丐更是要氣炸了肺,當然順風鏢局的人也知道了這位美人就是柳如煙,柳如煙羞答答,淺盈盈,大大方方的與眾人見禮方道︰

「賈公子,你……你難道真的是順風鏢局的二少主麼,妾身怎麼沒听說過?!」

「哈哈……不但你沒听說過,天下還有很多人沒有听說過呢,本王不但是順風鏢局的少主,而且剛才還冒充是當朝天子呢,杭州城只怕熱鬧了。」

「什麼?!你……你……,賤妾明白了,剛才錢王那麼怕你,原來你冒充天子!」

「不錯,如今江湖還不夠熱鬧。本王要讓江湖更熱鬧些,才能渾水模魚!」

柳如煙此時呆呆的看著賈銘,臉色一變,畏難道︰「賤妾回不成怡紅院了嗎?!」

賈銘文時消失了臉上的笑容,怔怔的看著柳如煙,良久問道︰「你還回怡紅院干什麼?」

柳如煙迷惑的看著賈銘,不知他的話里是什麼意思,這時喪銘又莫名其妙的問道︰「難道你還想回怡紅院,本王帶你而去,就已斷了你的後路,你想想,一旦錢塘王知道本王是在冒充天子,你回去還有命麼?而且會為怡紅院惹上禍亂。」

柳如煙立時面色一變,低頭沉思了良久,忽而道︰「如果賤妾跟著你,我們就能躲過冒充天子之大不緯的罪,就能夠真的解救怡紅院,以及煙雨宮?」

賈銘劍眉一豎,咬牙堅決道︰「不錯,本王有這個能力,只要當朝天子做得到本王也就做得到,他不是神,而是芙蓉眾生中的一員,而本王,與他差不多!」

眾人臉色均是一震,這還是比較新鮮的說法,天子也是芙蓉眾生的一員,也與正常人一樣,一時難以理解這夠刺激的話。賈銘橫眼掃了掃眾人,方才認真道︰

「本王雖是順風鏢局的少主,但現在本王還不想隨大家回鏢局,個中原由,大家無需再說。江湖謠傳本王是順風鏢局二少主,但那只是謠傳,不足為信。以後,鏢局由莊高場負責向本王匯報情況,一切按部就班,不要自我亂套,又不能露出痕跡,誰若露出風聲,就以叛徒之罪論處,大家明白嗎?」

頓了頓道;「兩位師父從今以後就跟在我的左右,煙雨宮當不能捉拿你們,這是本王與他們的約定,而如煙姑娘,當然也不能隨處亂走動!」

柳如煙詫異的看了看賈銘,櫻唇顫動了一下,但一見賈銘神色,終于沒有說將出來。聾啞二丐見剛才還嘻嘻哈哈的賈銘,此時如一個躊躇滿志的將軍一般,半點也沒有開玩笑的意思,心里反而有些高興,覺得這才如同他們的徒弟一般。

說完賈銘又問道︰「莊總管,順風鏢局現在寄棲于何處?居然連我這少主也不知!」

「稟報少主,順風鏢局以前在黃龍寺旁邊有所大宅,由于幾年前那場慘禍,順風鏢局勢力大大受損,就收縮勢力,現在那里幾乎荒蕪了;這次我們听說你在這里出現,就從京城趕到這里,重新布置了一番,將那里做了臨時分局!」

「好得很,以後本王要另置別院,就是那處大宅,莊總管你當听說過三十六計里有‘明修棧道,暗渡陳倉’,該明白應該如何去辦!?」

笑了笑,賈銘又道︰「杭州是天外來物,四處皆美景,好地方,但本王獨獨偏好棲霞嶺,嶺長而清秀,與古剎相依,而又在三教之外,四周更是郁郁吐翠,只怕黃龍寺之奇景黃龍吐翠也是沾了棲霞嶺的風光!」

說完,賈銘向莊高揚別有深意的看了看,方才大笑道︰「如煙姑娘,現在我們不去吳山了,還是去棲霞嶺吧,那邊風光獨好,而且天然岸洞極多,縱然錢塘王父子知道本王騙他們,氣得半死,也奈何不了本工!」

說完賈銘捉緊柳如煙的縴縴玉手,哈哈大笑著急掠而起,直奔棲霞嶺而去。莊高揚想了半響,立時眼楮一亮,向眾弟子道︰「想必大家已听到了少主的話,你們怎麼也算老夫的親隨,順風鏢局的媳系子弟,當對少主的秘令無不尊從,但老夫要告訴你們的就是,今日之事絕不能說與他人知曉,就是鏢局弟子也不能說,否則當按鏢局的規矩來處罰。現在我們回黃龍別院。」

賈銘說將黃龍寺旁的大宅裝成別院,想不到莊高揚就已稱之為黃龍別院了。一行人這才匆匆西行,回到了黃龍寺旁邊的幽深蒼翠之中的舊大宅。

剛到大宅不久。就見凌風鏢局的凌志浩浩蕩藹的到了順風鏢局的門外,莊高揚得到通報,立時走出了宅院,看到凌志,臉色立時不友好了起來。凌志看到莊高揚,詭橘笑道︰「莊總管,听說你們到了杭州,我心里甭提有多興奮,如今真是機緣巧合,‘鏢中雙局’,一南一北,雙雄對峙,凌某很難遇到莊老這樣的順風鏢局重要人物,以前對莊老只是耳聞,今日得見,莊老武林前輩的風範,凌某也听說貴鏢局少主在大雪山遇難一事,心有哀切!」

莊高揚雖有對凌志有切齒之恨,但如今勢不如人,只有硬生生的壓住了怒火,冷冷道︰

「貴鏢局以前與我們有很大的過節,少主不在,莊某不敢擅留凌鏢主!」

如此一說,分明表示不歡迎凌志,但凌志只是微微的變了一下臉,又笑道︰

「莊老的處境,凌某當是理解,但凌某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難道前順風鏢主莊喻雄沒有告訴莊老我們的思怨由何而起嗎?可惜莊兄不在了!」

莊高揚立時臉色一變,憤怒道︰「凌鏢局,各為其主,雖死何憾,順天者昌,逆天者亡,你們遲早會不得善終的,凌鏢主,今日到訪,若沒有要事,莊某要回院了。」

「莊老果然快人快語,我們各為其主,各有其志,誰是誰非,留于後人去評,凌某今日到此,只是要證實最近江湖上傳說的一件事,就是聾啞二丐之徒是貴鏢局二少主?」

說到這里凌志看著莊高揚,莊高揚得少主指示,听凌志到此,心里早有定計,于是微露詫異,不知不信道︰「凌鏢主在何處听得,莊某為何不得而知,而且前鏢主根本就沒有說過還有一位少主;哎……如今順風鏢局若有個二少主就好啦!」

長噓短嘆,莊高揚臉上露出悲戚戚的樣兒,凌志縱是眼光再是銳利也難以看出破綻,立時江湖傳說賈銘是順風鏢局二少主的事純屬「道听途說」而且這話是從煙雨宮傳出,更是有謠傳的動機,只因煙雨宮如今正與他們交火,若是順風鏢局再橫空出世一位少主,他如何受得了這種意外打擊。」

「哎……哎……,凌某以為貴鏢局,終于有了少主,會再次輝煌起來,可惜……」

在高揚對凌志的假惺惺關心,已早就可習以為常,淡淡道︰「多謝凌鏢主關心!」

凌志心里竅喜不已,環視了一下,覺得確實沒有什麼懷疑,正欲離開,突又見大批官兵威風凜凜而來,拔頭的正是錢塘王的愛子錢王,錢王看見凌志,面露詫異之色,而對莊高揚卻是面露凶怒,凌志看到錢王,慌忙躬身微拜道︰.「凌風鏢局局主凌志見過小王爺!小王爺,不知你帶著如此多人到這里有何事?」

錢王立時驚異問道︰「凌志,你們不是與他們有過節麼,怎麼到這里來了?」

凌志慌忙將自己的疑問和莊高揚的回答詳細說了出來。錢王一愣間,莊高揚認真的看了看,冷冷道︰「你們真的不認識賈銘,而且不知道他的來歷嗎?」

「小王爺,這你就說錯了,聾啞二丐是老夫的江湖朋友,賈銘是他們的徒弟。不久前聾啞二丐到此宅來探望老夫,老夫才得知賈銘,今日在西湖邊,經聾啞二丐的介紹當然認識了賈銘,但老夫想他名字是假的,而且又有王爺這般奇特的來歷,老夫又怎敢去攀比,而且看他師徒三人似乎與小王爺有什麼過節,若夫更是遠遠躲著。」

「哼,你知不知道,賈銘就是江湖傳說的順風鏢局二少主,你難道也不知道?」

在高揚面上露出驚愕之色,良久道︰「不可能,賈銘不可能與老夫開如此大玩笑吧?」

見莊高揚一副不知內情的樣兒,錢王還真消了疑慮,也長消了口氣,有些失望。心里暗忖︰「量那傀儡也不敢到這里來,看來賈銘不但騙順風鏢局,而且騙了我們,只因賈銘與煙雨宮交往頗密,煙雨宮想以此作煙彈打亂敵人陣腳!」

「莊總管,賈銘與煙雨宮交往很深,本王業已探得清楚,賈銘與煙雨宮二宮主銀靈仙子是夫妻。而且在怡紅院後面長住了十日之久,他是貴鏢局二少主的謠傳也是從那時開始傳出來,從而可著出煙雨宮想利用你們此時求主之態,把她倆的人植入鏢局,將你們納入她們的勢之中,煙雨宮與你們間有怨仇、莊總管總不會屈人之下吧,而且她們想利用你們來對付錢王府和凌風鏢局,其險惡用心,尤如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莊總管真的不知他們去了哪里?」

錢王一番話,頗有道理,少主被煙雨宮囚了十日,最後安然放了出來,而銀靈仙子確又是少主的夫人,她們放出消息,讓少主平安歸來,其用意恐怕確如錢王所言,少主當然心里明白煙雨宮是想利用他們去對付凌風鏢局,但他卻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暗忖必須將實際情況告訴他,雖然現在不是最好時機,但形勢所*,不得不說了,而表面上卻裝著驚訝之色,問錢王道︰「小王爺講的甚有道理,但老夫確實不知他去了哪里,你剛才不是說他與銀靈仙子是夫妻麼,想必他與她們在一起。」

錢王見莊高揚說的十分的誠懇,也就不再懷疑,哈哈笑道︰「本王已把道理說明,至于賈銘是不是順風鏢局的二少主,還得你們斟酌,若是引狼人室當是恰笑大方!」

說完間凌志道︰「凌鏢主,不知是否肯賞臉,到錢王府小敘呀?」

凌志當然是點頭答允,兩人引著大兵別有用意而來,但卻是失望而歸,錢王沒有在順風鏢局得到賈銘,但也達到了預期的目的,實話實說,讓煙雨宮的計謀難以得逞,但賈銘的身份的確是個迷,他還是有些提防,二少主不是,但真天子會不會呢,想到一些東西,不由搖了搖頭,暗道︰「不可能!」「但也難說,煙雨官也可能與賈銘達成了某種默協,這默協又是什麼呢,錢王知道這是關鍵問題,于是邊向回走邊問凌志道︰「凌鏢主,賈銘果真如你所說,是蘇州城里的一個小乞丐,根本就沒有什麼秘密的來歷麼?」

凌志看了看錢王,認真道︰「柳老爺父女對他很熟悉,應該是沒有秘密可言!」

「哈哈哈……這件事就此打住,凌鏢主,听說貴千金才貌雙全,遠近聞名,凌鏢主能不能什麼時候幫本王引介引介一下,讓本聖瞧瞧是如何個特殊女子!」

凌志听之立時面色一變,慌忙道︰「小王爺。那均是外界傳說,小女自幼體弱多病,神醫也沒有辦法,一向深居簡出,更不願意見外人,凌某本想帶她出外散心,誰知遇上這些事,故……」

「你不用說了,神醫去醫過令媛的病,本王當然知曉,而且知曉你這次出來的真正原因,如今我們是同一船上的人,你心里應比本王明白。但本王顧忌的是另一件事,就是令嬡與賈銘的關系,賈銘到底是何方神聖,居然如此神通,迷住了銀靈仙子和令媛兩大美女,如今還從本王身邊擄走了柳如煙,真是可恨之極,難道他是有意而為,聯合煙雨宮,瓦解我們之間的關系,凌鏢主,不得不防啊!」

說到這里,錢王意味深長地望著凌志。凌志更是面色巨變,慌忙道︰「小王爺,小女與賈銘之間的關系,本人確實不知,本人回去後定當查明此事是不是屬實!」

「哦……你的意思是本王說的是假的麼,這件事千真萬確,但對我們確實是個好消息,本王不但可以解除心中之很,而且賈鑽這個大騙子永無翻身之地!」

說到這里,錢王忍不住哈哈笑了起,臉上確是恨之無比,賈銘裝扮成皇上,將他詫得驚惶不定,而且從他手中騙走了令他神魂顛倒的柳如煙,他如何咽得下這口惡氣,如今他只想揪出賈銘來,將他撕成粉碎。

賈銘從信紅院出來,就沒了蹤影,而且恰紅院台柱子柳如煙也不知去向。恰紅院里可就鬧翻了無。許多權貴商賈想是跋山涉水,一路而來,只望見見柳如煙的芳容,听听她的歌喉和妙絕天籟的琴瑟之音,更是想欣賞欣賞她的舞姿。但柳如煙卻失蹤了,直將老鴇又急又氣的如熱了腿的螞蟻,不知所措,自從那回錢王帶兵殺氣騰騰的沖人怡紅院。四處收查,將老鴇駭得半死。最後錢王告訴她︰「一有賈銘和柳如煙的消息,立刻通知王府,若是知情不報,不但老命不保,恐怕怡紅院也要被砸個稀爛!」錢王警告一番後。才怒氣沖沖而去。老鴇的命當然不值錢,但怡紅院錢王卻不敢封掉它,這可是天下聞名的地方,沒有它,杭州將黯然失色,蘇州有春香院,只有怡紅院可與它相艷成趣。老鴇隱隱猜得賈銘定是將小王爺痛打了一頓,搶走了柳如煙。

此時她還具有些後悔當初將柳如煙介紹給了賈銘,若是其它姑娘,她不會憐惜,但這月進斗金的柳如煙走了,老鴇當是後悔莫及,罵完了賈銘的祖宗十八代,又罵柳如煙是個忘恩負義的浪蕩女,隨隨便便就跟人走了,這樣過了一日,又是一日,鴇母還真是有些失望,開始明白這棵搖錢樹飛了。

正在她心急如火燎時,那位「小白臉」又來了,而且旁邊跟著憂心仲忡、相思也成災的銀靈仙子,銀靈仙子滿以為賈銘一離開怡紅院,就會迫不急待的飛到她身邊來,她深信賈銘已沉緬于她的柔情與之間,而且她們又如此的相愛。但她等了一日又是一日,開始有些惶恐與憤怒,只因賈銘沒有來。

而且她有些嫉很,賈銘連知會都沒有一聲,就到凌曼玉那里去了,簡直沒有把她放在心上,怎不令她傷心又生氣呢!但她很快就打探到賈銘並沒有去找凌曼玉,而是與柳如煙私奔了,這就更令她生氣,她感到自己的身價在一貶再貶,最後還不如一個歌妓了,她如何容得下?但心里也有些得意,只因賈銘也沒有去她勢均力敵的凌曼玉那里,而是去了柳如煙那里,受到挫折的還有凌曼玉呢!

如此一想,銀靈仙子當是心里好受了許多,女人都是這樣,感情雖然強烈,但也是無比的脆弱,不能獨立支撐起沉重的打擊,更是害怕被自己的敵人佔便宜。

就在她傷心欲絕之時,「小白臉」匆匆到了銀靈仙子的秘密臨時據點,將從外面探得的消息告訴了銀靈仙子,銀靈仙子立時大驚,訝然道︰

「他不是順風鏢局的二少主,不可能,他怎會騙本宮,定是順風鏢局不肯說出來,而且……」

說到這里,臉色一變問道︰

「你說他假裝皇上騙過了錢小王爺,這怎麼可能?」此時她心里亂如一鍋粥,只因她初次見到賈銘時,就覺得他來歷非同一般,神秘的令人難以測度,而且他還以本王自稱,想到這里,銀靈仙子心中突得一動,問「小白臉」道︰「天下間誰敢假扮皇上,只怕這是真的,只是錢塘王不想說將出來,他暗中追捕賈銘,一旦捕得他,豈不是再也奈何不了他們了?」

「小白臉」听之,也面色一變;但猶豫道︰

「但這事太離奇了,聖宮沒有來通知,而且我們均在這里,那傀儡縱有野心,但也沒那份膽量到杭州來!

「小白臉」冷冷道︰

「如果賈銘就是皇上,他何須用膽量,只需用甜言蜜語,就可自由自在在我們煙雨宮的人之間走來走去,而且去凌風鏢局探情報,再暗中指揮順風鏢局,誰會去注意,到時我們弄得兩敗俱傷,誰也無力對付他了。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應知道順風鏢局有個二少主,但這只是一個幌子,此人就是皇上吧?」

此言一出,銀靈仙子面色一變,想前因後果,這的確可能,于是面色蒼白道︰

「這怎麼可能,那傀儡皇帝,不可能有如此深的心機,和如此大的膽量的!」

「哼,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而且那時年幼無知,如今他羽翼豐了,變數更大!」

銀靈仙子此時倒沒有想賈銘是否是皇上,而是心里痛徊之極,賈銘騙了她。兩人再沉不住氣,于是就匆匆趕到了怡紅院,恰紅院一見到「小白臉」心中又是喜又是害怕,于是強裝歡顏道︰

「公子爺,你可是露臉了,如今可把我老婆子害慘了,你知不知道,你那位朋友,不僅帶走了如煙姑娘,而且得罪了錢王爺,你們可知道他們在哪里?」

銀靈仙子和「小白臉」相互尷尬的笑了笑,她們到這里來,本是想打探一下賈銘的稍息,看來是到這里白米一趟,于是他們又匆匆趕到了在黃寺旁的黃龍別院。兩人剛剛躍落院牆,就從房中沖出了十數名順風鏢局的弟子,向銀靈仙子二人撲圍了過來,莊高揚走出房rj,立時看出來者何人,心頭一愣,冷冷道︰

「近日,黃龍別院還真是門庭如鬧市,走了凌鏢主和錢小王爺他們,如今又來了銀靈仙子和這位公子,若銀靈仙子要問賈公子在哪里,老夫無可奉告!」

銀靈仙子一怔,然後冷冷道︰

「莊總管,本官來此絕無惡意,只想見見你們二少主行麼?」

莊高揚當然知道銀靈仙子與賈銘的關系,雖是沒有惡意,但他不得不防,因為她們是來自煙雨宮,何況旁邊還有人,莊高揚冷冷道︰

「什麼二少主不二少主,老夫人沒有听說過,要問你們去問賈銘,現在老夫也正在找他,他如此大膽,敢惹這樣的麻煩。」

兩人一愣,剛才她們均懷疑賈銘與順風鏢局有一定的根源,而且就深藏在這里。那「小白臉」向莊高揚審視了良久,方才冷冷道︰

「莊總管你騙得了別人,又如何騙得了本座,本座不管賈銘是不是你們的少主,只請說出他在那里。」

莊高揚心里一震,暗忖不可能被她們發現了吧,但那怎麼可能呢,于是斜著眼楮看著「小白臉」微有怒意道︰

「你是誰,憑什麼要老夫告訴你?」

銀靈仙子立時喜道︰

「莊總管,你的意思就是見過他了,他到底在哪里?」

「銀靈仙子,你這話可就問的稀奇了,賈銘與你為夫妻,你不知道老夫如何知道。」

銀靈仙子臉上一赧,未置可否,心里當是辛酸之極,她真想大哭一場,暗中狠狠罵著賈銘是個負心漢子負心郎。「小白臉」突然道︰

「二宮主,賈公子不在這里,我們還是回去吧!」

說完掠身而起,往回路趕,銀靈仙子只有黯然神傷,莊高揚見之,暗暗嘆息。但他也無可奈何,只有回到別院內,緊緊的閉上了院門。而在此時,「小白臉」和很靈仙子的嬌影在翠碧流動的樹林間一間即滅,她們並沒有走遠!

但出乎她們的意料,過了很久,黃龍別院的門也沒有開的動靜,立時心里沒有主意。銀靈仙子看了看黃龍別耽院的地方,立時暗叫道︰

「這果然是個好地方,棲霞嶺南北走向,從眼前郁郁蒼蒼的橫掠而過,一條小溪沿著山澗嘩嘩的流了下來。」

黃龍寺就在黃龍別院的不遠處,那里卻是個山禿,山香里有個湖泊,或山澗。站在黃龍寺可以看到黃龍別院的門口,當然黃龍別院門口也看得見黃龍寺的門口,一座石拱小橋是橫過溪水的唯一通道,跨過小橋才能抵達鏢中雙局之一順風鏢局,而且還能見到天下之名剎—

—黃龍寺,果然不同一般。

心里贊嘆之余,銀靈仙子立時明白了過來,向「小白臉」道︰

「糟了,我們被那老頭子騙了。」

「小白臉」回過頭來,一愣道︰

「什麼,二宮主,你不是想二姑爺想得發瘋了吧!」

「去去……,少在這里趁火打劫,你看到黃龍別院後面的槐樹林和棲霞嶺麼?」

「小白臉」一見,不由點了點頭,說道︰

「這地方還真是不錯,前可攻,後可守。但他又如何騙得我們的,我又怎麼沒有看出來呢,你不會說二姑爺躲在棲霞嶺吧。」

「不錯,這家伙滑頭的很,棲霞嶺不但地勢險要,而且綠樹灌木叢生,難以行走,嶺上多怪洞︰如 蝠洞,金鼓洞,華嚴洞,紫雲洞和棲霞洞等在,而且棲霞嶺上嶺連嶺,範圍很大,若一個人要躲在這里面,還真是難找!」

「小白臉」點了點頭,茫然道︰

「如果他要躲著你,杭城躲的地方也多的很。」

這話也對,正在黯然神傷時,突然看到兩個青色的人影向這邊疾馳而來——

邱維佳掃校,舊雨樓獨家連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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