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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嬋娟 第九章

梅若梓、梅若桐和梅若椏,還有梅若虹並不知道門外有人偷听。

梅若椏繼續說著︰「大哥,沒想到你會利用假裝生病這一招,騙取司徒綠萼的感情。」

「這件事是誰告訴你的?」梅若梓不悅極了,他刻意瞞著他們,就是怕他們亂說,沒想到還是讓他們知道了,希望別引起什麼風波才好。

「是我說的。」梅若桐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這件事絕對不能告訴綠萼,知道嗎?」梅若梓警告著。

「大哥,你放心,我們才不會那麼笨。」梅若椏說︰「像上次我們為了當小虹肚里孩子的干爹而追求司徒綠萼的事,她到現在也還不知道,不是嗎?」

「什麼司徒綠萼?她現在已經是你大嫂了,別再那麼沒大沒小。」梅若梓白了他一眼,拿出身為大哥的威嚴。

「是。」梅若椏可不想惹惱他大哥。

「唉!也許我做錯了。」梅若虹煩惱地道。

「你怎麼了?什麼事做錯了。」梅若梓問。

然而,梅若虹卻不敢告訴她大哥,她已將如何回歸天庭的秘密告訴司徒綠萼。「總之,這件事絕對不能讓綠萼姊姊知道,否則就糟了。」

「小虹,把話說清楚。」梅若梓皺起眉。

「幸好綠珍珠已經不見了,她就無法回歸天庭。」梅若虹自顧自地道。

「綠珍珠在我那兒。」梅若梓道。

「什麼?」梅若虹不解地問︰「綠萼姊姊不是說綠珍珠已經丟掉了嗎?」

「沒錯,原本是已經丟掉了,但我又命人將它找回來;那畢竟是綠萼最心愛的東西,過幾年等她忘了天庭的事後,我再送還她。」

如果司徒綠萼忘了天庭的事,將綠珍珠送還給她本也無可厚非,但現在將綠珍珠留在身邊實在太危險了。

「大哥,你現在快將綠珍珠拿給我。」梅若虹著急地道。

「小虹,你今天太奇怪了。」

「我可不是開玩笑,綠萼姊姊的個性我很清楚,若讓她知道了你欺騙她的事,她絕對會毫不猶豫的離開你,永遠不再回來。」

梅若虹很難得有那麼認真嚴肅的神情,梅若梓不禁打了個冷顫。

「只要你們不說,綠萼會不知道的。」

但不怕一萬只怕萬一,梅若梓雖然如此說,他的心卻也沒來由的不安。

        

如果梅若梓知道司徒綠萼躲在一旁偷听,他會做何反應呢?

司徒綠萼簡直不敢相信,一切全都是謊言,從她和梅若梓見面開始就只是一場游戲;然後,最諷刺的是他受傷的那場「戲」,她是以多麼嚴肅的心情答應留在凡間,結果那竟只是一個謊言。

她轉身離去,心里決定要讓梅若梓後悔莫及,她沖進新房,尋找她的綠珍珠。她有個感覺,綠珍珠一定是被梅若梓藏在新房里,但無論她如何地翻箱倒櫃,卻怎麼也找不著。

「綠珍珠,求求你,快回應我吧!」司徒綠萼打從心底喊道。

這是司徒綠萼第一次呼喚綠珍珠,而綠珍珠也確實的給她回應。

她看到某一面牆卜發出綠光。

司徒綠萼立刻往那面牆走去,她仔細一瞧,發現牆上竟有個暗格。

她從暗格里拿出綠珍珠。

「綠萼,你在干什麼?你……」

走進新房的梅若梓,剛好看到司徒綠萼從暗格里拿出綠珍珠的這一幕,他的心中頓時有非常不好的預感。

「我不跟你在一起,我要回天庭。」司徒綠萼朝他大吼。

「為什麼?」梅若梓的確是不知道為什麼,昨晚他們還恩恩愛愛地共度令人難忘的一夜,為何現在說變就變?

「你還敢問我為什麼!是我太笨了才會被你所騙,現在我要更正這個錯誤。」說著,司徒綠萼就要往外跑,但她卻被梅若梓以身體擋住。

「你都知道了?」梅若梓臉色大變地發問。

「沒錯,我知道了,所以我無法再和你相處下去。」司徒綠萼以怨恨的眼神瞪著他。

「你不能走,綠萼,你已經是我的妻子,已經喪失了回天庭的資格。」梅若梓只想要竭盡所能的留住她。「留下來,我會盡力彌補你的。」

「已經太遲了。」司徒綠萼大吼,她拼命的掙扎,想要擺月兌桎梏。

此時,听到吵架聲趕到的梅若虹不解地問︰「你們怎麼了?」

才新婚第一天就吵得那麼凶,這樁婚姻還真有看頭哩!就在梅若梓因為梅若虹而分神之際,司徒綠萼乘機甩開他往外跑。

「小虹,抓住她。」

听到大哥的叫喚,梅若虹楞了一下,同時司徒綠萼已和她擦身而過,往外奔去。

「大哥,怎麼回事?綠萼姊姊為什麼要跑走?」梅若虹問。

「她已經知道我騙她的事,更糟糕的是她拿到了綠珍珠,不過幸好她不知道回歸天庭的方法,否則……」梅若梓冒著冷汗。

梅若虹聞言內疚地道︰「她知道。」

「什麼?!」梅若梓希望是自己听錯了。

「我說司徒姊姊已經知道了,是我告訴她的,我以為……」梅若虹好厭惡自己。

「可惡。」梅若梓低咒一聲,他必須趕緊追回司徒綠萼,否則他就會永遠失去她。

「大哥,我也跟你一起去。」梅若虹道。

「你這個孕婦還是乖乖的待在這里吧!」梅若梓回頭說了這句話後,就趕緊追司徒綠萼而去。

梅若虹看著大哥的背影,心里真是後悔極了;她希望大哥能帶回司徒綠萼,希望司徒綠萼能不計前嫌的接納她大哥,希望……

究竟事情會演變成怎樣呢?大概連神仙也不會知道吧!

        

司徒綠萼毫無目的的全力往前跑,今後她該怎麼辦?她憶起了梅若虹的話——珍珠仙子只有在死亡後才能回歸天庭。

死亡對每個人而言都是最恐怖的,誰會想得到那是她回歸天庭的唯一途徑。

要怎樣才能死呢?拿刀自殺?不!她怕痛,所以這個方法行不通。

跳崖自殺?也不行,那不是粉身碎骨嗎?實在太難看了。

跳河自殺?唉!還是不行,她听說跳河自殺的人死相都很丑耶!司徒綠萼一一過濾了許多自殺的方法,最後她只想到——服毒。

有什麼毒吃下去以後能夠沒有痛苦的死去?而且又要到哪里去得到毒藥?

唉!司徒綠萼挫敗的想著,原來尋死也是如此因難的事,難道除了「死」之外,就沒有其他回歸天庭的辦法了嗎?

一想到死亡,就讓她不由自主的回想起自己在凡間的點點滴滴。

嚴格來說,梅若梓在她這二十年中佔有一席很重要的地位,她是真真實實的喜歡他,所以也就更無法原諒他的背叛。

這二十年來她從來沒有這麼痛苦過……

哎呀!司徒綠萼突然想到,今日好像是她滿廿歲的生日耶!真是諷刺,她竟然過了一個如此「難忘」的生口。

可令她難忘的事還陸續的發生呢!時值正午,當頭頂的烈日照射到她的綠珍珠時,奇異的事情發生了。

司徒綠萼的綠珍珠竟自己飛了起來,然後發出強烈到令人睜不開眼楮的光芒。「這是怎麼回事?」

正當司徒綠萼不知所措時,她的耳邊傳來一個遠近的聲音——

「綠珍珠,王母娘娘有令,當你在凡間歷劫滿廿載時,可以有一次回歸天庭的機會,你可願意回去?」

司徒綠萼此刻的心情只能以喜出望外來形容。

原來珍珠仙子除了死後能回歸天庭外,還有一次能回去的機會——年滿廿歲時。

「我願意,我願意回去。」兜了這麼大一園,她終還是要回歸天庭。

今日剛好是她滿廿歲的生日,這一切大概無法以單純的巧合來解釋吧!「凡間沒有使你牽掛的事物嗎?」

聞言,司徒綠萼的腦中突然閃過梅若梓的身影,但她立刻將那個騙子的影像甩開。

「沒有。」司徒綠萼答道。

「好吧!那麼我就引你回天庭。」

當梅若梓隨著綠光追來時,他所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景象——司徒綠萼的倩影慢慢的消失在空中。

他大叫︰「不——」

梅若梓想沖進綠光中抓住司徒綠萼,但那綠光像是利刃般地將他的身體劃出一道道血痕,直到綠光完完全全的消失,而他心愛的女人也跟著消失,就像是被陽光所蒸發了一般。

「大殘忍了,綠萼,你這樣的懲罰實在是太過殘忍了。」梅若梓對著空氣大吼。

        

「哎呀!大哥,你受傷了。」梅若虹驚呼。

梅若梓去追司徒綠萼,可卻是他單獨回來,而且還失魂落魄外加全身是傷。

人家都很想知道,他發生了什麼事。

「大嫂呢?」梅若椏問。

「她走了。」梅若梓失神地道。

「走了?她怎麼會走了?」梅若椏不太了解其中的內情。

梅若梓懊惱的搗住臉。

「總之,她就是走了,回天庭去了,這一次,她是永永遠遠的離開了。」

「大哥……」梅若虹見大哥如此沮喪,她真不知要如何安慰他才好。

倒是梅若椏,他率先安慰梅若梓道︰「大哥,你也別喪氣了,昔日咱們的小虹也曾經回去天庭,最後她還不是又回來了,所以大嫂一定會回來的。」

梅若椏更尋求當事人梅若虹的支持,但她卻只是苦澀的笑了笑,什麼也沒說。

梅若椏舉這個例子本也無可厚非,但兩者之間的差別太大了,相信梅若梓一定早就知道。

果然,梅若梓嘆了一口氣。

「當初,小虹是因為深愛著樓無塵才會回來;但……綠萼一定不會為我回來。」因為他欺騙了她。

「大哥,你也未免太妄自菲薄了,事情還沒到絕望的地步。」梅若虹道。

「你別安慰我了,小虹,現在我和綠萼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我連她的面都見不到,還談什麼希望。」梅若梓愈說愈覺得事情是毫無希望可言。

此時,沉默的梅若桐突然開口說︰「如果你能和她見面呢?」

「咦?」聞言,梅若梓先是一愣,然後怒道︰「若桐,我現在心情不好,別開我玩笑。」

「我沒開玩笑。」梅若桐的模樣的確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三歲孩童都知道,人類和仙女是兩個世界的人,我要怎麼見到她?」

不過,梅若梓的心里同時也想著,如果他和司徒綠萼注定要生存于兩個世界,那為何又要讓他們相遇,徒增痛苦。

然而,梅若桐接下來所說的話卻帶給梅若梓一線曙光。

「我認識一個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奇人,或許他可以幫你的忙。」

雖然梅若桐對司徒綠萼有一種特殊的情感,但既然司徒綠萼已經成為他的大嫂,加上他見大哥如此深愛著她,因此他決定要幫著大哥找回司徒綠萼。

听了他的話,梅若梓以—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盯著他。

「你還真令我驚訝,若桐,你是何時認識了這一號人物?」

梅若桐卻是笑而不答。

梅若椏則說︰「二哥這個怪人總是認識一些怪人朋友。」

這答案雖不能令人滿意,卻也還能接受。

梅若虹只管接著說︰「大哥,我覺得二哥的方法不錯,就試試他說的辦法吧!」「也好。」

反正除此之外,梅若梓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來,如果真能見司徒綠萼一面,無論如何他也會去求那個奇人異士幫忙。

        

由于那個所謂的奇人異士個性孤僻,梅若梓便獨自去見了他——獨孤典。

一開始,梅若梓以為他是個頭發花白的老人,誰知站在梅若梓面前的竟是個面如冠玉的年輕人。

驚訝只是一瞬間的事,梅若梓隨即開門見山地道︰「我今天來是為了……」

獨孤典阻止他說下去,並道︰「我知道你是為了尊夫人而來,她本是天界的仙子,你想尋回她簡直是不可能的事。」

「我的事是若桐告訴你的嗎?」除了這樣解釋,梅若梓想不出更好的解釋了。

獨孤典自嘲道︰「若桐沒有告訴我。如果我連這點能力都沒有的話,若桐大概也不會介紹你找我來了。」

梅若梓想想也對。

「這麼說獨孤兄一定有辦法讓我見妻子一面?」

「如果只是見一面的話,辦法自然是有的。」獨孤典露出自信的笑。

聞言,梅若梓興奮地道︰「請告訴我,我應該怎麼做?」

獨孤典沒有馬上回答他,反而說︰「我所說的辦法很危險,一不小心的話說不定會讓你送命;即便如此,你也願意做嗎?」

「我願意。」梅若梓毫不考慮地說。

「好。」獨孤典道︰「其實我的辦法很簡單,就是把你送到天庭。」

「把我送到天庭?」梅若梓懷疑的想著,這個辦法可行嗎?可是獨孤典竟然還說得如此簡單。

獨孤典點頭,一臉認真。

「我可以作法將你帶到天庭見你的妻子一面,至于要如何勸回她就得看你了。」

既然獨孤典敢如此說,可見帶他到天庭之事沒有十成把握也有九成,梅若梓決定將自己交給獨孤典。

「不過……」獨孤典卻又說︰「帶你到天庭很容易,但接下來的事才棘手,首先你必須注意時間,你有一個時辰,如果你上天庭後超過一個時辰還沒回來,那麼你將永遠也回不來。」

「我記住了,還有其他的嗎?」

獨孤典繼續交代︰「還有,你絕對不能讓其他天界人看到,否則也同樣無法回來。」

「我知道了。」

「既然你都明了了,那我們就開始吧!」

獨孤典喜歡將事情一次做完,于是他開始幫助梅若梓展開尋妻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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