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芒果冰 第二章
蔡曼欣轉過身和蔡氏夫妻低聲討論後，再重新面對韓修寧。「韓先生，經過請示我們總裁及執行長後，敝公司產品良率雖高達百分之九十五以上，但因規模不足，導致產能無法提高，因此恐怕無法與貴公司合作，這點還請您見諒。」蔡曼欣說完隨即轉身準備坐下，就算沒生意，也不需要和這個神經病攪和下去。「小姐，我不懂你在說什麼？」韓修寧仍然維持皺眉的神情。他原本以為他們後面有什麼大財團在撐腰。但是從剛剛的情況看來，他們不就三個人，那她又何必這樣咬文嚼字的？是想惹火他嗎？那她快要成功了。蔡曼欣擺出自認凶狠的表情。「我們也不懂你是什麼意思？來搗亂的嗎？」她住前跨一步，站在和韓修寧約一步距離的地方。「我們是老實人，禁不起你這樣開玩笑，你找別人去吧，」即使知道和他保持這樣近的距離可能會有危險，但為了保護阿公他們，她可是堅強無比。「我開玩笑？！是你在開我玩笑吧？什麼總裁和執行長？根本就是胡來！」韓修寧覺得莫名其妙，把熊熊烈火從他結實的月復間涌出，好像只要一開口就可以噴出強烈火焰般的灼熱。「還不是為了配合你，不過開家小小的刨冰店也要來這里消遣我們，說什麼要談合約？那，送你一籃芒果好了，當作你跑這麼遠的禮物，這籃回去就夠你賣兩個禮拜也賣不完了，請你別再鬧我們。」她手指路邊的一籃芒果。「兩個禮拜？！區這麼一小籃芒果，在我店里大概三分鐘就賣完了，還兩個禮拜？！」他最近的運氣真背，先是被芒果商集體背叛，下來找貨源的過程又不順，現在還遇到這個不可理喻的怪女人，大概一輩子的霉運都集中在這個時候了。「哼！」蔡曼欣只是輕哼，根本不相信他的話。韓修寧也忍不住和她怒目相對，兩個憤怒的人杠起來是很可怕的，一旁受到戰火波及的蔡氏夫妻真想不顧形象抱在一起互相鼓勵安慰。「Shit！」韓修寧忍不住低啐，因為他超想回飯店洗澡休息。「先生，請你嘴巴放干淨點，不要以為這里是鄉下地方就沒人听得懂英文，建議你趕快去找別家合作，就不用在這里浪費大家的時間。」蔡曼欣帶著挑釁的神情。就算對方現在是威廉王子也一樣，想到這里騙吃騙喝也得先經過她這一關。韓修寧雙手插放胸前。「大台北地區有十家分店，桃竹苗區加起來共有八家分店，再加上竹科旁邊的旗艦店，一天至少需要兩百五十斤的芒果應付客人，除了竹科旗艦店全年無休外，其他分店的營業時間是每年六到十月，七、八月是旺季，一天要增加到五百斤才能應付，目前由三家芒果商負責供應店里的需求，請問你們可以提供這樣的數量嗎？」媽的，第一次因為炫耀自己而感到快感。「啥？！」蔡氏夫妻大嘴開開，不敢確定他剛剛說的是不是「人」話。「是喔？最好真的是這樣！你有沒有听過一句話？」蔡曼欣不打算等他回答就自顧自地接著說道︰「‘歹年冬，搞肖郎！’鬼才會相信賣刨冰可以賣到這樣，你還是先回去練練再來吧，這種三腳貓的騙人手法騙不倒我們。」說穿了，她還是不相信他所說的銷售量。韓修寧現在最想做的除了回飯店洗澡外，還有就是把禁曼欣吊起來毒打一頓了。「我不怪你因為都待在這里所以不知道北部的狀況，建議你可以上網查一下我們冰店的網址，就知道我有沒有騙你。」「哼，網路還不是可以作假，你當我們都沒看電視嗎？之前不是才說有詐騙份子設立一個美美的虛擬民宿網站，很多人都上當受騙，匯了錢過去卻找不到那家民宿不是嗎？誰曉得你是不是架設一個空有的網站在那邊騙吃騙喝？」奇怪，她平常對人從沒這麼刻薄，怎麼今夭火氣特別旺？一定是天氣太熱的關系！「阿欣，我看他挺誠懇的，先听听他怎麼說好了。」蔡武旺自認活到這把年紀還能分辨是非好壞，至少韓修寧給他的感覺很正派，不像一般流里流氣的少年人。韓修寧不想和她多說，決定找看起來比較明理的蔡武旺。「阿伯，如果你願意供應芒果給我的話，第一次合作我可以交代會計當場付現金給你們，但是品質可要有保證才行！簽約以後就采月結現金票，如果你們還是不相信我，那我希望你們能抽一天到我店里看看。我是很有誠意想和你們合作，而且我已經下來找了兩天，沒找到滿意的，好不容易找到你們，也不想輕易就放棄。」距離月底只剩兩個多星期，原有的供應商只答應供應到月底，因為雙方鬧得很僵，所以他也不奢望他們會講義氣的多延緩幾天等他找到新的供應商。如果不盡快在月底前把合約搞定的話，所有分店很快就要面臨斷貨的危機，而這是他絕不容許發生的情況。不過這年頭生意還真難做，捧著白花花的銀兩上門，還要被人懷疑是騙子？！唉……「阿伯，我是真的很有誠意和你做生意，不然你們先回去討論看看，我明天早上再來，價格及細節的部分等你們願意賣給我以後再談。」他受不了啦！先回去洗澡再說。韓修寧臨走前還深深地睞蔡曼欣一眼，頗有明天跟她再算帳的意思。他一走，蔡家馬上召開家庭會議，蔡曼欣當然也希望家里的芒果能賣更好的價錢，但是也要提防被騙，所以才會顯得特別小、心。經過一晚的休息，韓修寧顯得神清氣爽，依約來到蔡家的攤子，蔡家一家老小早已經將攤子擺好，坐在大陽傘底下喝茶聊天了。「早。」韓修寧揚起笑容打招呼。「早。」蔡武旺也很客氣。蔡曼欣雖沒像昨天那麼「激動」，不過還是板著一張臉。昨天和爺爺女乃女乃討論的結果，決定如果他說的都是真的，他們有和他簽約的意願，不過要先听看看他怎麼說，還有一些細節也要注意，所以打算先板著臉給他點下馬威再說。「阿伯，不曉得你們昨天討論的結果如何？」韓修寧客氣的詢問蔡武旺，他一點都不想再和蔡曼欣這個不可理喻的女人交手。「如果你昨天說的都是真的，那我們當然是願意供應愛文給你，誰都會想多賺點錢，問題是我們要怎麼知道你的話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蔡武旺也擔心自己的心血白費不說，還丟了面子，要是被坑了，他可沒臉見人。韓修寧哂然一笑，只要對方有意願就好。「這沒問題，只要你們願意，我隨時都可以帶你們到我的店里參觀，不然我可以請員工馬上把營利事業登記證傳真過來，萬一你們還是擔心我做假的話，我也可以要他們快遞正版的下來。」若是沒先證明他的身分，事情恐怕無法繼續談下去。「唔，那還有其他細節的問題……」蔡武旺相信他沒騙他們，姑且跳過這個問題，其他諸如價格的細節更為重要。「當然要先談好，是要在這里談，還是一起到‘山芙蓉’的咖啡廳坐下來談？」他邀他們到他下榻的飯店談。現在的太陽雖然還不至于讓他流汗，但是他相信再過一會兒後，太陽公公就會將它熱情如火的真性情給展現出來，聰明點就應該趕緊找個冷氣房窩。蔡武旺猛烈搖頭。「那很貴耶！」山芙蓉是他們這邊最好的飯店，位在曾文水庫內，從蓋好到現在，他一次也沒去過。「在這里談就好了，我們還要做生意，不能離開攤位。」蔡曼欣冷然道，要談判當然是要在自己的地盤上才行。韓修寧攤手聳肩，一切都听他們的。他先回車上拿慣用的萬用手冊，打算記下今天的談話重點後，回去請小姐整理成合約。等他走回攤子後，蔡林罔市從小貨車上拿出預備好的塑膠椅請他坐，蔡武旺則遞給他一杯熱騰騰的烏龍茶，看著杯內裊裊上升的白煙，他感覺全身的毛細孔都要跟著出汗了。還是趕快把事情談好，再回飯店吹冷氣吧！「我想你們最關心的應該就是單價的問題，所以我們就先從單價開始，不過在談單價之前，可不可以先知道阿伯貴姓？」他開門見山道。「好，我們姓蔡啦！」看得出蔡武旺很喜歡他的坦率直接。「嗯，蔡先生那我們開始吧！」他們只花了三十分鐘的時間就談妥全部的細節，原因是因為韓修寧實在是個超級好客戶，什麼都好談，唯獨對品質的要求比較龜毛，不過以蔡家芒果的品質絕對可以輕松符合他超高的要求；再者，蔡氏夫妻淳樸憨厚、不短視近利的個性，本著誠信合作的態度，也是這場會談能順利結束的主因之一。「……那這樣都沒問題了，等一下回飯店我就請小姐把草約擬好。」韓修寧明快的做出決定。「這麼快喔？！可是……」看得出蔡氏夫妻面有難色，大概是熱茶喝太多了。「直說無妨。」都走到這步棋了，別又說反悔呀！兩夫妻同時望向蔡曼欣，希望她能開口替他們把疑慮說出來。蔡曼欣沒料到自己會變成焦點。「怎麼了？」昨天不是已經說好由爺爺出面和對方談，她只需要在對方提出不合理條件時發聲嗎？既然對方提的條件很好，那現在就不需要她出馬，最多就是等草約束時幫忙瀏覽，或找專業人士幫忙看看有沒有需要補充的地方而已。「對不起，我和阿欣討論一下。」蔡武旺對韓修寧露出歉意的笑容。韓修寧抬手做了個請便的動作。看來最後的決定權是在這個女人身上。蔡武旺把蔡曼欣拉到旁邊一陣嘀咕後，蔡曼欣再回到位置上時還是面無表情，蔡武旺則在一旁不斷向她使眼色要她開口。為了避免爺爺眼楮扭到，蔡曼欣清清喉嚨後開口。「合約的事可能要晚幾天再說，不過你還是可以請你的人先作業，等到確定要簽約時，才不會又浪費時間擬合約。」「為什麼？是不是蔡先生對合約條件不滿意？」難道有其他的競爭對手嗎？如果有，那他可要再加把勁了，蔡家的芒果是截至目前為止他所看過最棒的。「不是，我阿公是個有情有義的人，他想先確認農會那邊的反應，如果農會那邊反對的話，他就不和你簽約了。」「農會？這和農會有什麼關系？」怎麼越扯越復雜了。「簡單說就是我們有加入農會，原本大部分的芒果都是委由農會統一協助推廣銷售，現在卻要獨力攬下這樁生意，阿公擔心農會方面會有意見，連帶影響我在農會的工作。」講白了，還不是為了讓她在農會上班好做人著想。韓修寧對農會的組織章程並不了解，一時也無法反駁。「所以阿公的意思是要我先到農會探探口風，如果有前例的話，才可以放心和你簽約。」其實她也不希望阿公放掉這次的機會，不過阿公的顧慮也沒錯，萬一他們先簽了約，農會才不答應的話，以阿公正直的個性鐵定會受不了，寧願違約，賣掉自己的家當來賠償，也不可能繼續供應芒果給他。「喔，那要多久？」天哪！他還要繼續在這個熱死人的鄉鎮待多久啊？蔡曼欣聳動肩膀。「不知道，要看情況。」「我知道了，如果有任何進一步的狀況請隨時和我連絡，如果手機連絡不到我，我這幾天都住在‘山芙蓉’的七O一二號房，有急事可以請飯店幫忙連絡我。」看來多留幾天是難免的了。那這幾天他要干麼啊？洗三溫暖洗到月兌皮嗎？蔡曼欣走出農會辦公室，看到已經等在外頭的韓修寧時忍不住輕皺眉頭。他已經連續兩天都在這里等她下班了。「嗨。」韓修寧掛上大大的笑容迎接她。「不是有留電話了嗎？干麼還要親自跑來？」蔡曼欣沒好氣地說。他來不就是想知道農會的態度，昨天听到還沒結果，轉身就走，讓她因為他的現實而在他身後齜牙咧嘴一番。即使今天農會的決定已經出爐了，她也不想現在就告訴他，免得他太爽，讓她看紅了眼。「急著回家嗎？」韓修寧沒有像昨天一樣急著問答案。「干麼？」看他的眼神充滿防備。「想請你吃飯。」在這邊住了這麼多天，除了剛開始有出來找果農外，後來幾乎都待在飯店內活動，所以對玉井其實還是相當不熟悉。蔡曼欣勾起眼角斜睨他。「不好吧？我會以為這是鴻門宴。」「我覺得……玉井這個地方實在不適合擺鴻門宴耶！」這里除了芒果外就沒什麼其他特色了，當然也沒有像北部一樣到處都有高級餐廳。蔡曼欣冷冷地說︰「所以嘍！那就沒必要吃飯了。」「別這麼犀利，我沒有其他意思。」還是先舉白旗吧！他也不希望和她一直這麼杠下去。「只要你別一直瞧不起這里就好。」她不喜歡人家瞧不起玉井。「我發誓我沒有！」他急著澄清，萬一不小心被別人听到，誤以為真是這樣，害他被蓋布袋怎麼辦？「有沒有不用我明說，在場的都知道。」「那我道歉，就請你別再計較。」趕快息事寧人才是上策。她沒開口，算是默默接受他的道歉啦！「要不要一起吃飯？」這次學聰明了，先試探性的詢問。「嗯。」她心中另有打算。韓修寧只敢在心底偷偷高興。「那要去哪吃？你比較熟，你決定就好。」要是沒先將她「打點」好，可不知道何時才能簽約。「我家。」她說的是「我家牛排」「……」無語問蒼天啊！「嫌寒酸不想去嗎？那就算了。」她本來也沒對他有多高的期望。「不是，我是在想這樣好嗎？會不會嚇到阿伯他們？」沒先說一聲就跑到人家家里去多沒禮貌。「干麼嚇到他們？」是他們要吃飯，關阿公他們什麼事？「沒說一聲就去你家吃飯，你覺得這樣妥當嗎？」蔡曼欣先是一愣，然後才恍然大悟。「你以為是要回我阿公家？」「你剛不是說要去‘你家’嗎？」他們說的都是國語，沒理由獨獨他听不懂。「嗯，但是我說的是‘我家牛排’，我們都簡稱‘我家’。」她客氣的將笑容含在嘴里。「喔，喔，喔。」他覺得她是故意的。「你可以接受嗎？」養尊處優的他不知道吃不吃得慣呢！「當然沒問題。」到了再說。「那走吧！我帶路，可別跟丟了，這樣我會懷疑你的誠意。」「放心，不論天涯海角都會追隨著你。」他月兌口而出。蔡曼欣先是一陣靜默後才開口。「我先去牽車，在前面路口等你。」如果細心一點，就會發現她除了有些尷尬的表情外，臉色也異常紅潤，都怪天氣太熱了。「嗯。」他真是豬頭，竟說出這種「不倫不類」的話！幸好蔡曼欣很快就恢復，騎著車帶他到市區唯一的一間牛排館去。到達牛排館時，里面已經有兩個客人了，再加上他們總共也不過四個，可見這邊的人真的都不太吃外食。韓修寧愁眉苦臉的盯著眼前蔡曼欣替他拿來的餐包，他沒吃過這麼「豐盛」的牛排，除了牛排外，沙拉、水果、飲料、冰品什麼都自己來，最夸張的是還有鹵肉飯！牛排館提供免費鹵肉飯？！還真符合風土民情啊！看出他的不自在，蔡曼欣解決手邊的玉米濃湯後抬頭。「你不餓嗎？還是吃不習慣？」「還好，你常來？」他確實覺得不自在，像這樣的牛排館應該是學生在吃的，他已經N年沒到過這種店了。「也還好，除非有聚餐，不然我還是比較喜歡在家吃飯。」誰也比不上阿嬤的好手藝。「為什麼選這里？」玉井雖然不大，但還是有其他餐廳可以選擇。「因為這里可以一直移動、一直吃東西，而不用費心去想該聊什麼話題才好，只要一直吃東西就行了。」她從沒跟「陌生人」吃過飯，所以只好選這種只要一直拿、一直吃的牛排館。「噗！好實在的理由。」真受傷，竟然讓她用這種方法打發。「謝謝。」熱騰騰且噴著醬汁的牛排終于上場，也讓她加快速度將手里的小餐包吃完。她興奮得用叉子將蛋翻面，蛋黃與熱鐵板接觸時發出滋滋聲響令人感覺很好吃的樣子。韓修寧只顧盯著她的動作瞧，一點也不急著替自己的雞蛋翻面，對他來說，這盤牛排是不合格的。「小心點，鐵板很燙。」他實在很擔心到處亂噴的高溫醬汁會噴上她細女敕的小臉。「不會有問題的。」已經卷起面條吃起來了。韓修寧卻像尊菩薩似的坐在那兒動也不動，要他拿起叉子來吃眼前的肉塊，實在很難辦到。蔡曼欣看他似乎沒什麼食欲，想說干脆就讓他多說些話，于是開口問︰「唉，你真的開了這麼多家冰店嗎？」「嗯，到現在你還懷疑？」「很難想像刨冰店也可以做成這樣。」拿著刀又正向牛排進攻當中。她吃得起勁，韓修寧卻一點胃口也沒有。「現在很多東西都是走連鎖或加盟路線，可以吸引比較多的客源。」「喔，所以你的冰店有開放加盟嘍？」牛排去了大半。「沒有，全部是獨資。我不喜歡和別人合作，尤其是在金錢上，很容易牽扯不清，而且我很懶，不可能開放加盟累死自己。」如果要開放加盟，他不但得提供原物料，還要幫忙訓練，反正他又不缺錢，頭殼也沒壞，寧願有多少錢開多少店，也不和人合股，更不願開放加盟。蔡曼欣伸伸舌頭。「嚇死人，原來你財力這麼雄厚，難怪可以連住‘山芙蓉’好幾晚都面不改色。」她听人說山芙蓉一晚最少也要三、五千塊，算是非常高檔的飯店。「還好，冰店算是低成本的行業，不過對于材料的篩選我可一點都不馬虎。」這是真的，否則分店也不會一家接著一家開張。「我相信，你會看上我們家的芒果就是最好的證明。」阿公所種的芒果可是品質保證。「是啊！在這之前我可是吃了不少苦頭。」包括和她初次見面的那一次對峙。「農會對果農自行簽約產銷的部分不干涉，所以我們可以和你簽約了。」她輕描淡寫帶過，偏偏韓修寧耳力超好，將她的輕描淡寫完全收進耳里。「真的？！太好了。」事情總算塵埃落定了。「不過……」眼前的鐵盤已經淨空，她拿起紙巾拭嘴。「請說。」只要不是太過分，任何條件都好商量。「我們還是要先參觀你的店後再考慮簽約的事。」她還是不相信他的冰店有這大的用量。「當然沒問題，歡迎你們隨時過來。」最棘手的問題終于解決了，讓他心情大好，想瘋狂的大吃大喝慶祝一下，嗯……但絕不是在這間廉價的牛排店。「我回去和阿公他們討論後再告訴你時間，我吃飽了，先回家跟他們說這個消息，你慢慢吃。」他的排餐都沒動到。這種店吃飽了就該走人，根本不是一個久留的場所。「等等，我和你一起走。」他早就待不住了。蔡曼欣瞅瞅他面前幾乎沒動過的排餐一眼，這男人還真奢侈。「喔，但是你要先付錢才能走。」「沒問題。」韓修寧付完錢和她一起離開，不過卻是各回各的住處；蔡曼欣要和阿公阿嬤商量，他則要回山芙蓉填飽肚子外加自我慶祝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