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好不固執 第八章
自那次談話後,女乃女乃的病情已經明朗,手術也很成功,醫生說會恢復得很好,但仍需要專人照科,在出院後會被安排住進很好的療養院,為此叔叔嬸嬸都松了一口氣,省得長期照顧病人。
蘇以綿回到高雄,卻把自己冬眠起來,她將自己緊緊的縮成一團,外頭艷陽高照,她卻像坐臥千年寒冰,凍得瑟瑟發抖。
「以綿,你怎麼了?」半夜,上鋪的小嵐壓低聲音問。
「沒、沒有。」聲音難掩哽咽,帶著濃厚的鼻音。
小嵐模黑從上鋪爬下來,遞來面紙。
「怎麼哭了,你是怎麼了?」
蘇以綿埋頭在被子里默默流淚不出聲,小嵐和她縮在一起,擔憂的看她,已是半夜時分,另兩個室友都不在,小嵐扭亮了台燈,看著蘇以綿淚痕斑斑的小臉。
「是不是和紀靖遠吵架了?」
蘇以綿搖搖頭。「小嵐我害怕。
她看到那天的結局了,害怕要再回到自己一人。
她淌著淚慢慢的說著,小嵐只是沉默,最終嘆了一聲。「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對他很不公平,你應該把這一切告訴他,他媽的事讓他去解決。」
蘇以綿搖頭,長發可憐兮兮的凌亂著。「我不能。」
在別人的愛情里,自己能理智冷靜的旁觀這一切,但不是當事人,不能理解他們糾纏難分的愛恨嶼怒,連在愛情里游戲散漫的小嵐也不免感到悲哀。
「這是一部很爛的戲,很爛的過程,很爛的結局,很老套……戲如人——原來不假……」
「以綿……別哭了,我都想哭了……」小嵐紅了眼眶。
這一夜,蘇以綿只是哭著,使盡了全部的力氣。
這學期開始得很平靜,即將要升大四,要修的學分少了很多,蘇以綿的大四比別人更輕松,已決定申請推薦甄試的她已有七八成的把握,其余時間照樣上家教。
紀靖遠在美國參加完大賽後,又在美國停留了一段時間,他打電話來說會再晚幾天回去,要她安心地等他。
那夜,蘇以綿把小套房收拾干淨,這房間被兩人布置得很漂亮,雅致溫馨,有他們很多很多的回憶。
累透了,她就睡著了,夢境里混亂極了,她像被困在一個迷宮里,怎麼也走不出去。她一直在走,好多熟悉又陌生的臉孔從她身邊經過,還有個不知名的怪物追逐著她,幾乎將她吞吃入肚。
救救我……
「以綿、以綿……」
一個聲音畫破迷霧而來,她驚喘地醒來,只見紀靖遠擔憂的看著她。「怎麼?你作惡夢了?」
頭頂是亮晃晃的燈光,熟悉的一切讓她狂跳的心慢慢的平復,紀靖遠用手探了探她的額,已是冷汗涔涔,她翻開她的棉被,原來汗也濕了前胸。
還是夏天,她卻用薄被緊緊的將自己裹成一團。
倒了杯冰開水給她,只見她咕嚕咕嚕喝個干淨,紀靖遠皺著眉看她臉色蒼白、眼底仍有血絲,他拂了拂她頰邊的發。
「什麼夢?讓你嚇成這樣。」
情緒終于平復下來,她抬頭看下眼牆上的鐘,已是晚上十二點多,窗外一片漆黑,她長吁了口氣。
「怎麼來了?不是說周五才回台北嗎?」
深夜時分,卻見他難掩疲憊的出現在她床前。
「想你啊!」他露齒而笑。「我提早回來,直接奔來高雄,連家都還沒回。」
她愣愣看他,英挺的劍眉揚著,恣意飛揚,漂亮的眼楮有不容錯認的深情,想到夢里的一幕,她的鼻子不由發酸。
看她一言不發,他皺了皺眉。「怎麼,你不高興看到我?」
「高興。」她緊緊摟著他,一張小臉埋在他胸前,聲音悶悶的從他胸膛傳出。
「靖遠,我很想你。」
抱著她的雙臂緊了緊,蘇以綿感情一向內斂,偶爾被他逼急了才會說出幾句溫存的話,此刻她難得的柔情讓他的心也跟著暖了起來。
「你作了什麼夢?」
「忘了。」
忘了?他要再問時,她柔軟的唇辦貼著他的頸邊往上滑動,最後咬著他的耳垂舌忝咬著,柔軟的身體貼著他,誘惑的移動著,惹得他呼吸越發沉重。
她長發披散著,半遮著她的臉,露出的臉頰染著幾分嫣紅,一對水眸情波瀲濫,異于平常的嫵媚風情讓他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把他推倒,半欺過來,細柔的發絲拂著他的胸膛,癢癢的、麻麻的。
今晚的她主動而熱情,她吻遍他全身,用讓他發狂的方式。她笑得像個妖精,微挑的眼角斜睨著他,讓他發狠的一次次壓倒她,在她尖叫和啜泣的高潮中,兩人終于滿足。
夜更深了,筋疲力盡的兩人相擁而眠,惡夢暫時被拋到腦後。
紀靖遠去美國的比賽取得很好的成績,有外國的知名大學和廠商找上他,提供各種優越的條件爭取他入學或工作,人生的一切在此時似乎都很圓滿,心愛的女孩與他心心相印,未來美好的一切觸手可及。
大四了,在他忙碌之時,他漸漸的覺得蘇以綿變了,剛開始很細微,讓他沒有感覺,後來越來越明顯,讓他覺得不對勁她似乎總是有忙不完的事,打電話給她時,她總是沒耐心和他多說幾句話,他說要去見她,她總有這樣或那樣的事不希望他來。
「你在忙什麼?打電話給你你都沒接。」
「剛剛在上家教課,家長跟我說話,不好意思接你電話。」
電話那端明顯的听到有另一個男人的聲音,親昵的問她要吃什麼,紀靖遠頓時有些不悅,可她已經掛斷電話。
幾次下來,他能感覺到她身邊有另一個男人存在,不是听到他的聲音,就是听到他的事情。
「我和朋友等會要去吃飯……嗯,和朋友去吃飯沒什麼大不了的,他人很好,很照顧我……哈,你也想太多了吧!」
「我想睡了,浩堂說十點前入睡最好……」
「浩堂介紹這部電影很好看,是啊!他送的電影票。」
她對他出國留學的計劃保持沉默,他勾勒的兩人未來,她更是漠不關心,只是平淡的說︰「以後的事還很難講,你先申請學校吧!」
再堅定的感情也禁不起這樣一點一滴的懷疑,他忍不住沖到高雄,她卻說和朋友有約,沒空去見他,等第二天勉強來到小套房時,也沒有多做解釋,只要他早點回去,因她正在準備推薦甄試的考試,抽不出時間陪他。
「推薦甄試?你不跟我出國?」他大驚失色。
「靖遠,我從來就沒說過要跟你出國,我只想留在國內念書。」
他沉下臉。「你是什麼意思?」
她嘆口氣。「我女乃女乃那樣,我怎麼能放心出國,其實我一點都不想出國,那環境根本不適合我,留在國內也很好,系上的老師也說了,我準備推甄系上的研究所絕對沒問題,我不想去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紀靖遠幾次去看蘇女乃女乃,知她確實安好,但也實在是需要有人照顧,每次蘇以綿看完女乃女乃回來總會消沉幾天。
「那我們怎麼辦?」
見他負氣、錯愕的樣子,她也沒有多說什麼。「反正我們那麼年輕,正好可以考驗考驗我們的感情,分開兩三年又有什麼開系,如果我們有心,就一定會在一起他額上有青筋在跳,她無意安撫他,只是轉身要他早點回去。
他從背後抱住她,繃得死緊的肌肉都在叫器著憤怒,她只是別過臉拍了拍他。
「靖遠,放手,我還有資料沒準備好。」
他強壓著滿腔激憤,將頭埋在她的脖子。「以綿,你到底怎麼了?」
這話讓她心為之一酸,眼眶都要紅了,強忍著情緒,感覺他擁她更緊,手探索著她的身子,狂熱的吻著她的脖頸。
「不要。」她奮力掙月兌,見他咬著牙,一瞬也不瞬的看著她,眼光令她戰栗。
「我不舒服,我回宿舍了。」
她轉身就走,走得又急又快,不敢回頭,就怕忍不住會心軟。
她拒絕他的擁抱,拒絕他的親吻,拒絕他的求歡,拒絕他要給她的一切,這些都會讓他心如刀割吧!
快點,再快一點,讓她的理智永遠跑在情感之前吧!
慢慢的,兩人處在一個像冷戰又像大吵的邊緣,她總是不冷不熱,總是輕易澆滅他一腔的熱情;她的身邊有另一個男人出現,她不想和他說話,不想見到他,在不斷猜忌和痛苦中,紀靖遠被逼得瀕臨崩潰。
寒假來臨,大學最後一個學期,在兩人這樣緊張惡劣的氣氛中,蘇以綿拒絕回到台北,在過年時正式向他父母公開戀情的約定也無法履行。
他找尋她的下落,她只是輕輕的丟下一句「和小嵐在一起」便不再多說,接著足足有一個月的時間聯絡不到她。
這是紀靖遠記憶里最寒冷的冬天,台北寒流來襲,南台灣也陷入十年來的最低以綿變了,她對他越加冷淡,給他的時間越來越少,他不懂她,只知道她離他越來越遠。
「以綿,我下午四點到高雄,我想見你,我們得談一談。」
她沉默片刻。「我下午和別人有約,這兩天也要打工。」
「我下午四點到,家里見。」電話已經掛斷。
蘇以綿木然的掛斷電話,半晌,她打電話給小嵐,說明了情形。
小嵐道︰「今天浩堂約我們去玩,晚上讓他送你回去吧!」
這半年來,小嵐和她演這些戲,而楊浩堂一直是配合著的,兩人常一起讀書準備考試,他和小嵐確定不能做男女朋友後,倒是好風度的和小嵐成為不錯的朋友,和蘇以綿也相處愉快。
蘇以綿知道楊浩堂對她好無關男女情事,只是脾性相合罷了,而她很感激他為自己所做的一切。
下午四點,她並沒有去見紀靖遠,刻意開掉手機,和小嵐、楊浩堂在外面待到晚上十點才回宿舍。
楊浩堂一路陪她走著,試著逗她笑,她卻滿月復心事沉默著。
「喂,你也配合十點好不好,我一個人說相聲實在是唱不起來。」他抱怨。
蘇以綿勉強扯了扯嘴角。「你單口相聲也一樣說得好听。」
「去,就我一人唱大戲,眾將官!」
「在!」蘇以綿配合吆喝。
兩人相視而笑,直到宿舍的雨豆樹前,見到一個人靜立著,冰寒的眸子冷冷的注視著他們,渾身籠罩著尖銳的憤怒和肅殺。
感到蘇以綿瑟縮了下,楊浩堂安慰的拍拍她的肩,她勉強的對他一笑。
這一幕刺激了紀靖遠,他跨過來狠狠的拉過蘇以綿,令她疼得皺起眉。
「你做什麼?」楊浩堂喝道。
他的保護模樣令紀靖遠的脾氣瞬間爆發,他揮手一拳狠狠的擊向楊浩堂的下巴,楊浩堂向後踉蹌,幾乎跌倒。
「靖遠,你做什麼!」蘇以綿尖叫地沖向楊浩堂,見他痛得齜牙咧嘴,嘴角有血絲。「你要不要緊?真對不起。」
她忙著擦拭他嘴角的血,惱怒的瞪著紀靖遠,「你太過分了,蠻不講理,見人就打。」
紀靖遠冷笑。「我過分?到底是誰過分。」
「浩堂,對不起,還疼不疼?」她滿心愧疚,不住的道歉。
楊浩堂搖了搖頭,被打得火氣也上來了。
蘇以綿拉著他,滿心滿眼的歉意,哀求的看著他。「對不起,請你原諒他,不要跟他計較,好嗎?」
他遲疑一下。「需要我陪你嗎?」
她搖頭。「我會跟他說清楚。」
他點點頭後離開了,留下他們兩人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