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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魔叛道 第 二 章 魂飛天涯

馬背上坐著一個面色煞白,美目噙淚,面容嬌美,身材窈窕,秀發如雲,年約二十出頭的女子。沒有雨衣,亦無斗簽。她的整個人。己變成了一只落湯雞,冰涼的雨潛潛自她的發間額際聚流成河。無聲無息的流遍她的全身每個毛孔,就象沖洗著她心中滴血的創傷,生離死別的痛苦與悲哀!

她懷中緊緊的抱著一床厚厚的錦被。被卷成筒,顯得是那樣的緊張與小心,錦被中裹著一個弱小的嬰幾。

生怕一不小心,嬰兒就會無翼飛出,抱在手中的希望與生命就會破碎。她盡量的前傾,以身擋雨,不讓風雨侵蝕懷中的嬰兒。雙目中卻是淚如泉涌。

淚滴在雨中,模糊了雙眼。可她的心卻在滴血。

血滴在心頭,浸沒著痛苦與仇恨,悲哀與淒慘。

她赫然是舍棄丈夫,帶著剛出生的兒子逃命的「雲里仙子」司徒飛燕!

司徒飛燕早已料到自己背叛飛天盟嫁仇遺世會有這悲慘的一天,只是做夢也想不到這一天來得如此快與突然。

來得如此的不是時候!早不到遲不至,偏偏在自己分娩之夜,飛天六使與「惡中三惡」

同時現身尋仇雪恨。

害得冢破人亡,自己咬牙飲恨帶著兒子冒雨逃亡。

她自從飛上馬背那一刻起,就己猜到重傷的丈夭必死無疑。心中十分明白,放眼當今武林,絕沒有任何一人能在重創飛天盟的六大使者之後,帶傷力敵江湖三個武功奇高,生性凶殘的「惡中三惡」,否則三惡己不會作惡至今仍未遭報應。

想起丈夫與義僕之死,司徒飛燕仿佛听到了丈夫那臨死前撕心裂肺的慘呼,和看到了丈夫渾身浴血,慘不忍睹的情景。

心如刀絞又似油煎,恨不能拼著一死,與「惡中三惡」拼個魚死網破,陪同丈夫共赴黃泉。

死並不可怕,為了情,為了愛,在天願作比翼烏,在地結成邊理枝,陰遭地府做鴛鴦,照樣死有所值,含笑九泉。

可是此時此刻,司徒飛燕卻連死的選擇都不可能。因為她懷中還抱著一個剛出世的嬰兒,還有愛情的結晶與丈夭的希望,自己的生命。

眼前唯一的希望就是逃亡,逃出飛天盟的天羅地網,逃出「惡中三惡」的魔掌鬼爪,逃到天涯海角——一個人永遠也不找不到的地方撫養兒子,使他長大成人,雪這一段血海深仇!

司徒飛燕心中已隱隱感覺到,「惡中三惡」與飛天盟六大使者同時現身尋仇,一定有人在暗中玩弄陰謀,否則九人絕不可能走在一起。

世間沒有如此巧的巧合,飛天六使受命于飛天盟主。「惡中三惡」乃是江湖上我行我素,作惡不斷,不受任何人指使的魔頭。又豈會與一向看不起自己的飛天盟中人走在一起。

盡管雙方都有找自己夫婦報仇的理由。「惡中三惡」雖然武功奇高,但人單勢薄,絕不可能知道自己夫婦二人隱居在烏拉河日。

司徒飛燕咬牙飲恨,抱著兒子穩坐于馬背上,強忍心頭滴血的痛,煎魂的悲,思索著突然發生的一幕刻骨銘心的仇與恨,隱隱覺得背後有一個可怕的人在暗中操縱著這一切,置自己夫婦于死地。

心中痛呼一聲︰

「我絕不能倒下,為了丈夫,為了兒子,為了仇與恨。我必須活下去,活下去。」

有意識的咬了咬鐵青的嘴唇,任馬無休無止的疾馳,思緒飛轉。

心中暗忖︰

「‘惡中三惡’與飛天盟的人絕不會放過我母子,我得想方設法避開他們的追殺,躲到—處無人找得到的地方。」

「否則後果真不堪設想,無論落入飛天盟亦或是惡中三惡的手中,都難逃一死,一段血海深仇,將從此沉沒。」

司徒飛燕乃是大風大浪中闖過來的巾幗,雖是在極度悲痛心傷之際,仍能保持著—種超乎常人的冷靜與沉著。意念至此,雙目中閃過一抹利刀般鋒利與仇恨的寒芒,倏的伸手緊勒韁繩,駿馬「唏律律」一聲嘶鳴,剎住飛馳的鐵蹄。

游目四顧,赫然見自己己馳到山高林密的崇山峻嶺之中,古道如蛇婉蜒,兩端消失在茫茫雨霧之中,前不見頭,後不見尾,除此之外,別無他路可走。

司徒飛燕己看清眼前的地勢,不禁嬌軀暴震,花容倏變,暗呼︰

「不好,我已走上絕路,如是前後遭截,將死無葬身之地。」

意念至此,突然听到一個尖銳刺耳的尖笑聲從背後傳來︰

「桀桀,司徒妹子不走了,是不是在此等我那個剝皮抽筋的三弟。」

「「飲血食髓」司徒飛燕甫聞刺耳的聲音傳人耳內,不禁花容頓夫,嬌軀顫栗,情不自禁的倒抽了一口涼氣,差點驚呼出口︰

「三惡追來了,世哥已凶多吉少,我母子二人也是生死難保……」

意念至此,悲上心頭,淚如泉涌。

司徒飛燕再也不敢想下去,右手一揚,急提一氣,啪的一掌擊在馬股上,駿馬負痛,啼律律一聲嘶鳴,放開四蹄,箭一般的直朝茫茫雨霧中沖去。

「飲血食髓」身形尚在十丈開外,驀聞駿馬嘶鳴,己見司徒飛燕縱馬疾馳而去,厲喝一聲︰

「臭婊子哪里走。」

猛提全身功力,將輕功施展到極限,獵獵一陣衣袂破風暴響,掠身疾追而出。

得得得!古道上響起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司徒飛燕已縱馬馳出了百來丈,驀聞背後響起一陣獵獵的衣袂破風聲,知道是「飲血食髓」掠身追來,右手探人懷中,閃電般的掏出兩柄飛燕剪,反手疾擲而出。

嗤!「飲血食髓」眼看追到司徒飛燕馬後五丈外處,驀聞一聲破風暴響,己見一柄燕尾形利刃閃電般的疾射而出,冷哼一聲︰

「臭婊子,粒米之珠也放光芒。」

說話聲中,身形微滯,右手一抄,己將小巧玲瓏的飛燕剪抓在手上,身形凌空一翻,反手擲向司徒飛燕的背心。

司徒飛燕方馳出十來丈,驀聞身後「嗤」的一聲暴響,已覺一縷凌厲的勁風觸體,心中大驚,暗呼一聲。

「不好。」

急提一氣,抱著兒子自馬背上陡彈而起,堪堪避過了司徒飛燕貫勁還擲出的飛燕剪,也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

「飲血食髓’’見司徒飛燕拔鞍跳起,不禁「桀桀」婬笑道︰

「臭婊子,還是舍不得我老人家吧。我三弟只會剝人披,抽人的筋,我老人家卻會剝女人的衣服。」

說話聲中,身形凌空兒翻,己掠到「飲血食髓」身前丈遠處。

司徒飛燕分娩不久,身體虧損過度,功力施展不到五成,不禁氣得花容扭曲,雙目含仇噴火,銀牙一挫,厲叱一聲︰

「魔頭,本仙子與你拼了。」

說話聲中,閃電般的自懷里掏出三柄飛燕剪連環擲出,分三個方位直取」飲血食髓」的咽喉與雙腿要穴。嗤嗤破空脆響。「飲血食髓」乃是三惡之首,惡中之惡,魔中之魔,其武功之高,天下鮮有敵手,就連名動天下的「報應不爽」幾次三翻的追殺他,最後都給其僥幸逃月兌。

眼見三柄飛燕剪嗤嗤破風直射向自己要害,怪笑一聲︰

「臭婊子,如此潑辣,老子不知仇遺世那怪物如何會看上你。」

竟然不避不閃,雙臂一振,輕輕將飛燕剪蕩向一側,蹂身欺進,十指箕張,直抓向「司徒飛燕」的酥胸與下部,招式輕佻之極。

司徒飛燕甫聞笑聲,暗器己落空,旋見「飲血食髓」目泛邪惡之光,抓向自己的隱密部位,芳心不禁又驚又恐,氣苦交加,厲叱一聲︰

「老魔,不要臉,姑女乃女乃斃了你。」

抱著小孩身形疾旋而起,雙腿連環踹出,一式「燕卷雨簾」幻出一疊疊腿影,閃電般的攻向他的前胸要害部位。

蓬!蓬!司徒飛燕輕功獨步武林,出招快捷如風,疾如雷霆。「飲血食髓」大意輕敵,甫聞叱聲,眼前人影一晃,雙肩已中了一腿,直震得身形蹬蹬暴退出八尺。

搖搖晃晃的穩住身形,但覺體內氣浮血涌,呼吸精短急促,極是困難,不禁心中大怒,臉色泛臼,但覺雙肩隱隱生痛。厲喝一聲︰

「臭婊子,如此潑辣,老子剝了你。」

說話聲中,深吸一氣,鎮住體內浮涌的血氣,運足十二層功力,雙臂一抖,身形怒鷹暴隼般躍起,十指箕張,倏的泛紅,交錯一舒,直抓向司徒飛燕的咽喉要害。

司徒飛燕倏見「飲血食髓」的十指泛紅,有如淌血一般,不禁花容驟變,嬌軀暗顫,驚呼月兌口︰

「吸血爪!」

不敢硬接,急提一氣,身形閃電般的倒彈而出。

「那里走!」司徒飛燕身形方起,「飲血食髓」不待招式用老,倏的變招,厲喝一聲,身形暴漲,以快是不可思議的速度抓向她的後背要穴。

嚓!「啊……」司徒飛燕體虛力乏,內氣不繼,身形方起,驀聞嚓的一聲脆響,後背己中了一招,痛入神髓,有如萬刃穿心,驚呼一聲,飄落丈外,已是面泛土色,情不自禁的倒抽了一口涼氣,背後己被抓下五道尺長的創口,衣衫破裂,鮮血汩汩流下。

「飲血食髓」一招得手,邪惡的注視著司徒飛燕猙獰笑道︰

「臭婊子嘗到厲害滋味了吧,還不乖乖跟老子走,否則休怪老子心狠手辣了。」

司徒飛燕猛醒,強抑胸中的仇恨與震驚,陡提全身功力,怒叱一聲︰

「老魔,你是做夢。」

話方出口,身形疾彈而起。

「桀桀,臭婊子喜歡這個調調啊,如我三弟知道了不愛你倆得發瘋。」

「飲血食髓」猝見司徒飛燕身形掠起,怪笑一聲,身形一閃,己截住了她的去路,陰森道︰

「我們三人分得清清楚楚,老子吃仇遺世的心,你就得乖乖做老三的老婆,至于你懷中的孩子嗎,長大了做老二的面首,絕無性命之憂,你又何必害怕。」

司徒飛燕乍聞丈夭被「飲血食髓」抓心而死,不禁心如刀絞,嬌軀暴顫,胸中仇翻恨涌,痛苦與悲哀交織吞食靈智,厲叱一聲︰

「魔頭,本仙子與你拼了。」

忘記了自己的凶險,一家血仇,懷里的生命與希望,倏的將兒子放在地上,自懷里掏出四柄燕尾剪,發瘋的擲向「飲血食髓」。

「飲血食髓」乃是惡中之魔,早已泯滅人性,見了司徒飛燕一副怒恨交加、傷心欲絕的樣兒,不禁「桀桀」笑道︰

「臭婊子,丈夫死了有什麼好悲傷,找一個不就得了,何況我三弟為你夢牽夢繞,茶飯不思哩。」

說話聲中,忽見幾點寒光閃至,冷哼一聲︰

「娘的。真是女人欠湊,不見棺材不掉淚。」

身形一閃,倏臂疾抓向司徒飛燕的左腋,出手快捷無比,絲絲破空。

「住手!」司徒飛燕悲憤過度,又加分娩失血,功力虧損過度,忽見人影一閃,暗器落空,己覺凌厲無匹的指風觸體,閃避不及,不禁心顫字申駭,「啊……」驚呼出口。

眼見就要喪命于「飲血食髓」的血魔爪下,古道左側的林中突然傳出一個厲喝一聲,一條烏黑的竹棒,閃電般的橫避而出。

蓬!一聲巨響,來人己一棒掃退「飲血食髓」,奇快的拉開了司徒飛燕,堪堪救了她一命。

「飲血食髓」甫聞喝聲,己見一個蓬頭亂發,渾身如在江河中泡過一般的年青臭叫化自林中一閃而出,揮著打狗棒硬攻而至,心中一驚,變爪成掌,拍開來勢,身形疾退。

雙目凶光暴盛,猙獰的凝視著青年臭叫化道︰

「臭要飯的,敢管老子的事,是不是不想活了。」暗自提氣戒備。

司徒飛燕在臨危時突然遇救,不由倒抽了一口涼氣,急抱起地上的嬰兒道︰

「少俠快走,他是‘惡中三惡’的「飲血食髓」。武功奇高,後面二魔與飛天盟的人即將追來。」

「惡中三惡?」青年叫化哈哈笑道︰

「在大漠中被仇遺世打得落荒而逃,還敢在這里來撒野,真是不知死活。」

「你……」「飲血食髓」直氣得神色驟變,雙目泛赤,渾身暴顫,厲喝一聲︰

「臭小子,敢揭老子的短,報上名來,老子撕了你。」

「飲血食髓」乃是江湖中以惡凶出名的魔頭,除了其吸血爪武林鮮有敵手之外,其心計之陰,城府之深,江湖經驗之老道,也是鮮有人能及,見青年叫化年紀青青,居然不將自己放在眼中,知他必是大有來頭之人,口中雖如此說,卻不敢冒然出手。

青年叫化不屑的冷笑道︰

「老子正設法除去你們‘惡中三惡’為武林除害,沒想到今日在這里相見,來,老子們比試比試,看是你的吸血爪厲害,亦或是你祖宗的打狗棒厲害。」

司徒飛燕做夢也料不到現身相救的青年叫化競大膽如斯,敢挑戰武功奇高的「飲血食髓」,不禁大驚,花容倏變,暗自擔心不己。靈智驀的一閃,忽然想起了什麼道︰

「少俠是‘玩世不恭’任逍遙。」

現身之人正是當今武林後起之秀的「玩世不恭」,點頭道︰

「司徒使者快走,其余二魔即將趕到,我一人也接不下他們三人。」

司徒飛燕暗松了一口氣道︰

「任少俠小心,救命之恩欲日後再報。」

話一出口,抱著懷中的嬰兒疾彈而起,直朝茫茫雨霧中掠去。

「飲血食髓」甫聞「玩世不恭」之名,身形不禁為之一震,心中暗稟︰

「‘玩世不恭’這臭小子乃是丐幫幫主王心貧老叫化之徒,丐幫人多勢眾,得罪了他,可是件麻煩事。」

思忖之間,見司徒飛燕掠身而起,不禁心中大怒,厲喝一聲︰

「臭婊子,你還想走。」猛提全身功力,欲掠身截擊。

「玩世不恭」見狀冷喝一聲︰

「魔頭你敢,如今你已是生死難保,還敢行凶。」

說話聲中,右臂—抖,手中打狗棒橫掃而出,硬生生的將「飲血食髓」的進路封死。

「飲血食髓」甫聞喝聲,己見滿天棒影虎虎卷至,心中一驚,身形疾退,雙緊蹙道︰

「臭小子,別給你面子不要,老子不是看在老叫化的份上,活活的撕了你。」。

說話聲中,司徒飛燕己遠去無蹤,心中又氣又急,就欲掠身疾追。

就在此時,右側林中突然傳出一個清朗的嘻笑聲︰

「嘻嘻,吸血鬼,料不到你亦有講情面的時候,真是天下奇聞,比女人變老虎還可怕。」

「飲血食髓」一驚,循聲望去,赫然見一個二十出頭,身披大紅袈裟,渾身上下找不到一點干燥之處的青年和尚,抱著一條黑漆的狗腿邁步而入。不禁身形微微一震,旋即「桀桀」怪笑道︰

「好,好,老子以為是誰,原來是無欲老驢的不屑師弟,真可謂佛魔無界,披袈裟的吃狗肉,佛祖在西天都氣得吐血,老子今天就破例做一件功德無量之事,替佛祖清理門戶。」

狗肉和尚身形微微一震,「呸」的一聲,將滿口狗肉吐在地上,瞪著戒備而立的「玩世不恭」道︰

「臭要飯的,降魔衛道,乃我輩之事,還不動手,更待何時,否則浪蕩魔到了,我可要溜啦。」

「玩世不恭」雙眼一翻道︰

「臭和尚,少裝模作樣,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只要你心中有色,臭叫化敢打賭,你永遠窺不破色關。」

狗肉和尚搖頭「嘿嘿」笑道︰

「臭叫化,你沒安好心,要我臭和尚與你打賭犯戒,我可不上你的當。」

二人並肩而立,橫在道中,一問一答,似毫不將「飲血食髓」放在眼里,直氣得他毗目裂齒,胸中怒火高漲,雙目殺機甫動,厲聲喝道︰

「女乃女乃的,你們再不滾開,老子要你們的小命。看心貧與無欲兩塊老骨頭到什麼地方找我。」

話方出日,陡提全身功力,渾身骨骼咯咯脆響,臉上倏的騰起殷殷血氣,蒼白如紙,骨瘦如柴的雙手,唰的變得殷紅,在茫茫雨霧中顯得恐怖之極。

狗肉和尚和「玩世不恭」深知「飲血食髓」的厲害,誠心激怒他,使其心浮氣燥再出手,甫聞喝聲,己見他面泛酡紅,就如喝醉酒的醉鬼,雙手如血,可怖之極,不禁震驚不已。

暗忖一聲︰

「好厲害的‘吸血功’。」

齊聲笑道︰

「‘惡中三惡’是草包,見了‘報應不爽’四處逃,撞上叫化與和尚,陰遭地府尋親娘。」

二人口中雖輕薄怠慢,卻不敢托大,說話聲中,暗運全身真氣護體,身上濕透的衣衫獵獵鼓起,回旋涌動,冒著蒸蒸熱氣。

二人話音甫落,「飲血食髓」直氣得五腑六髒翻轉,鼻子歪在了一邊,臉型扭曲,厲喝一聲︰

「住口!」

雙目凶光暴盛,身形怒鷹暴隼般的掠起,雙臂一錯,十指箕張,吸血神功一式「破胸掏心」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從意想不到的角度抓向二人前胸,血氣森森,抓風絲絲破空,凌厲無匹。

狗肉和尚與「玩世不恭」似早有默契,不待「飲血食髓」撲到,長笑一聲︰

「閻王要你三更死,真是等不到五更天啊,老魔頭要死又何必急在一時。」

二人身形倏的分開,兩側反攻而上。

「玩世不恭」右臂一抖,運足十層內力,一式「棒斷五岳」疾施而出,幻化漫天掌影,攜強碩無匹的內勁,虎虎破風,狂濤巨浪般的卷向」飲血食髓」的頭頂。

與此同時,狗肉和尚以嘴叼住狗腿,雙掌一翻,少林絕學「伏魔誅惡」掌,—式「佛現九天」猛施而出,化實為虛,抖出—疊疊掌影,排山倒海般的攻向「飲血食髓」的中盤要害。

二人皆是年青一代中的頂尖高手,招式甫出勁力狂涌,雨涼風疾,大地肅殺。「飲血食髓」招式甫出,旋見人影一閃,己覺強烈無匹的勁風排山倒海般的疾涌臨體,令人呼吸窒息。

心中大驚,厲嘯一聲,倏的變招,變爪成掌,身形疾旋,吸血邪功,一式「魔舞九霄」陡旋而出,抖出一片殷紅的掌影,含凌厲無匹的內勁,排山倒海般的分攻向二人。

蓬!蓬!「呀……」「哼……」

摹的,三人空中擊實,爆發出悶雷一般的嘶鳴,直響徹雲霄,震得空谷回音,強碩無匹的內勁彌漫四涌,蕩起古道上的泥水落葉四散飛舞,三人倏觸即分,飄落地上。

「飲血食髓」左臂中了一棒,骨骼欲碎,身形踉踉蹌蹌的暴退了八尺之遠,面色泛白,嘴角滲血,呼吸中閃爍著驚惶的寒芒。

「玩世不恭」後背中了一掌,驚呼一聲,飄落地上,七竅流出烏黑的鮮血,身形搖搖欲墜,有如風中之燭,雙臂虛月兌似的下垂,連呼吸都幾欲斷裂。

狗肉和尚見狀大驚,深吸一氣,強抑體內翻涌的血氣掠氣扶住「玩世不恭」道︰

「臭叫化,你怎麼樣,死不了吧。」

「玩世不恭」強提真氣,護住幾欲碎裂的內髒,咬牙苦笑道︰」死不了,臭和尚,快出手,老魔頭不好受,待他喘息過來可辣手了。」

「飲血食髓」雖一掌擊中了「玩世不恭」,自己卻被狗肉和尚雙掌擊破護體真氣,內腑傷創極重,心中大驚,深吸一氣,強提殘余內氣冷哼道︰

「臭叫化,你受了老子一掌不死,倒真有兩下子,再接老子一掌試試。」

話一出口,雙臂一抖,雙掌泛紅,就欲出了。

狗肉和尚見狀大驚,急道︰

「臭叫化,你估計失誤,逃命要緊,我們別與老魔頭拼命。」

話一出口,拉著「玩世不恭」身形疾提而起,一連幾閃,己消失在茫茫雨霧之中了」

「飲血食髓」目送二人背影消失,雙目中掠過一抹陰毒的笑容道︰

「好厲害的臭小子,二人不除,三年後江湖中將沒有老子混的份了。」

話凌晨甫落,背後響起兩個熟悉的聲音︰

「大哥,你倆是在跟誰說話,那個臭婊子母子二人呢,難道溜了不成。」

隨著話音響起,」剝皮抽筋」與」先好後殺」己一拐一踱的疾掠而至。

「飲血食髓」自懷里掏出一個烏黑的小瓶,倒出兩粒烏黑的藥丸拋人口中,深吸一氣道︰

「老子踫到了丐幫那個年青的臭叫化與少林不守清規的臭和尚,大打了一場,給臭婊子溜走了。」

「先奸後殺」神色微微一變道︰

「大哥,你也忒糊涂了,跟他們打什麼冤枉架,我們恨未雪,仇未報,還是先追那臭婆娘要緊,否則江湖中人笑話我們‘惡中三惡’連一個司徒飛燕亦對付不了,豈不太煞威風,還有什麼臉在江湖中混。」

「惡中三惡」雖是武林中成名多年的魔頭,但三人的年紀懸殊極大,老大「飲血食髓」

己年近六旬,老二「先奸後殺」毒寡婦卻只有三十七八,生得腰細臉俏,風騷之極,目泛婬意。如非認識她之人,乍見之下,幾乎令人不敢相信她就是惡滿天下,婬亂武林的三惡之二毒寡婦。

老三「剝皮抽筋」雖年近三十,卻生得面如鍋底,瘦骨嶙峋,看上去倒像一個五十來歲的精老頭。點頭道︰

「二姐說得極對,我們三人受飛天盟之聘,一是報仇雪恨,二是礙于老大情面,沒想到飛天盟亦出動了六大使者,如司徒飛燕那臭婊子落入飛天盟手中,我們豈不太丟人現眼。」

「桀桀,只怕那臭婊子落入飛天老鬼的懷里,你老三只有呷醋咽口水了。」

「飲血食髓」點頭怪笑道︰「既是如此,大哥就成全你。」

話方出口,人已掠身疾起。」先奸後殺」與」剝皮抽筋」見狀,彈身相隨,二人雙腿雖殘,但功力奇高,一連幾閃,己消夫無蹤。

※※※※※※※※※

大己暮,寒雨瀟瀟,暮靄沉沉,雨苦風淒。

司徒飛燕懷仇飲恨,強提內氣,抱著兒子拼命疾馳。

一路逆風冒雨,也不知道自己走出了多遠,只知道自己的心己碎,靈魂在滴血。血滴在風雨中,無色無形,無影無蹤。

渾身上下己濕透,寒雨成流,浸泡著她的身子與靈魂。

心已傷,靈魂己冷。唯有錦被中一直酣睡不醒的嬰兒,給她一絲渺茫的希望與淡淡的溫暖。

古道漫漫,雨苦風淒,希望渺茫,「司徒飛燕緊抱看兒子漫無目的的在向前急馳,但覺體內真氣一絲一毫的消失無蹤。

人已漸漸不支,雙腿乏力,頭己昏。只得咬牙苦苦支撐。

雙目無淚,淚己干,仇翻恨涌,一片赤紅,心卻苦嘆無力。

終于,司徒飛燕再也難支,逆風冒雨前行,瞥見古道左側十丈外有一冷清破廟,強提一氣,咬牙抱著兒子直朝廟中掠去。

廟己破,香火早絕。蛛網塵埃密布。司徒飛燕掠人破屆之中,再也在顧不了許多,一坐在地上喘息不己。

廟外霧茫茫,雨瀟瀟,暮靄彌漫四溢。

淒風苦雨,伴著逃命人。司徒飛燕望了望屆外的瀟瀟寒雨,又看看錦被中的兒子,真想痛哭一場。

喪夫之痛,逃亡之苦。家破之仇,殺夫之恨,如潮翻涌,司徒飛燕卻是欲哭無淚,血滴在心頭。

丈夫的話,清晰的索繞在耳際,有如靈魂在淒風苦雨中嘶喚︰

「蒼天無眼,世道不公,兒子就叫恨大吧。」

「恨天天無語,恨地地緘默。錦被中的兒子卻對發生的一切毫無所知,酣睡正甜,就有如沉默的天與地。酣睡過後,是否會爆發出驚天動地的雷霆。

往事如夢,泛上心頭。司徒飛燕不禁淒苦無言。丈夫原本有些武功奇高的朋友,就連江湖中視為武林泰斗的少林「無欲」,丐幫「心貧」兩位頂尖高手都曾與之稱兄道弟。

然而丈夫行事太過正直,在開封殺了三個企圖強暴一弱女子的三個少林和尚,又在京都掌斃丐幫兩大作惡多端的巡查,最後弄得朋友翻臉,眾叛親離,仇滿天下的下場。

意念至此,司徒飛燕情不自禁的倒抽了一口涼氣.如今孤兒寡母,無依無靠,又豈能逃得過天下仇家與飛天盟的追殺!

「哼……司徒使者想不到會落到今日的下場吧。」

司徒飛燕心傷哀思之際,忽然听到一個蒼老而冰冷的聲音自雨霧中傳來,不禁花容倏變,芳心大驚,嬌軀一顫,本能的抱著兒子站起,循聲望去,一個身著會華服,面容清灌,雪髯鬢霜,身材威猛的老者背負著雙手踏雨而來。

步履從容,威勢懾人,沒有雨具,逆風冒雨,竟然沒有濕半點衣衫與一絲頭發,就連雙足都沒有淋濕半點。僅憑這一點就可以看出來人的輕功與內功己臻登峰造極之境。

司徒飛燕乍見老者,不禁惶然動容,情不自禁的暴退數步,驚恐駭然的注視著他道︰

「盟主,原來你也出動了。」

來人赫然是當今武林中勢力龐大,高手如雲,唯一可以與丐幫分庭抗禮的黑道幫派飛天盟的盟主「飛天老人」任長壽。

飛天老人面寒如冰,目沉如水,利刀一般的逼視著司徒飛燕厲聲道︰

「司徒飛燕,你乃本盟的飛天前使,深知本盟的規矩,背叛了本盟,還不自行了斷,難道要本座親自出手。」

語音如民,森然懾人,令人心震神駭,不敢抗拒。

司徒飛燕神色一邊數變,芳心頓碎,驀覺希望碎裂,天旋地轉,絕望的慘笑道︰

「盟主,我雖離開了飛天盟,卻沒有出賣盟中任何人與事,望你看在我們孤兒寡母的份上,格外開恩,放過我們母子二人一次吧。你的大恩大德……」

「住口!」飛天老人神色微微一變,不待司徒飛燕話說完,目無表情的厲喝道︰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還不快自絕,休怪本座心狠手辣。」

「報應一出鬼神驚,飛天武林任縱橫,心貧無欲紅塵斷,氣煞江湖千萬人。」司徒飛燕深知這句江湖諺語,丈夫己死。心貧神丐與無欲禪師己極少過問江湖中事,放眼天下,能與飛天老人匹敵的已難尋一人,自己落到他手中,一切都是妄然。

思緒疾轉,慘然一笑道︰

「盟主既欲置屬下于死地,屬下罪該萬死,死不足惜,只是我的兒子非盟中之人,望你放過他一條命,」

話方出日,淚下如雨,注視著錦被中的嬰兒,心如刀絞,肺似針扎,就仿佛是看到了自己生命的花朵在淒風苦雨中一瓣瓣的凋零。

自己一死,飛天老人縱是放過剛出生的嬰兒,他一顆弱小的生命,又豈能經得起風吹雨打,與世情無情的摧殘。

飛天老人目寒如水,面冷如冰,負手靜立在悲苦欲絕的司徒飛燕對面,利刀一般的逼視著她冷森道︰

「廢話,本座豈殺一個毫無還手之力的弱幼嬰兒,你還不自絕更待何時。」

耳聞飛天老人冰冷得不帶絲毫感情的話語。司徒飛燕心己冰,血亦凝,正欲開口,忽然听到一個尖銳刺耳的聲音自雨霧中傳來︰

「不行,飛天老鬼,我們有約在先,臭婊子是老子的。」

隨著話音響起,「惡中三惡」閃電般的疾掠而入。司徒飛燕一震,明白了什麼,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苦笑道︰

「盟主,我早應該想到是你勾結‘惡中三惡」對付我們夫婦,否則憑飛天六使,根本辦不到,可惜明白遲了。」

飛天老人乍見「惡中三惡」現身不禁神色為之一變,旋即冷冷的凝視著「飲血食髓」不屑的冷哼道︰

「你們三人作惡多端,死有余辜,本座又豈會卑鄙至斯,與你們同流合污,還不快給老夫滾。」

飛天老人此言甫出,二惡神色倏變,」剝皮抽筋」怒極反笑道︰

「江湖傳言,飛天老鬼乃是出爾反爾,言而無信的小人,此話果然不假。」

「先奸後殺」身形微微一震道︰

「別人懼你飛天老兒,別以為我們‘惡中三惡,就怕了你,‘報應不爽’是死于我們手上,這臭娘兒母子是我們要定了。你如敢反悔食言,我們將此事傳人江湖,弄得你……」

「住口!」飛天老人神色一連數變,不待「先奸後殺」話說完,雙目殺機涌動,厲喝一聲︰

「敢管老夫幫內之事,你們是自尋死路。」

話方出口,渾身勁氣四涌,頭上雪發絲絲顫抖,衣衫獵獵鼓起,大有出手殺人滅口之意。

「惡中三惡」乃是魔中之惡,一向縱橫武林,殺人如麻,天生殘忍凶悍,幾時又將別人放在眼中。「飲血食髓」雙目一翻,冷冷的瞪著飛天老人道︰

「飛天老鬼,你少在老子面前ど三喝五的指使人,要打架老子奉陪,要老子們走,你是做夢。」

司徒飛燕見雙方說僵,不禁暗松了一口氣。心中十分明臼,自己曾與丈夫在大漠中聯手都未除去三惡,如今三惡雖己受重傷,飛天老人想殺三人滅口,亦非輕而易舉之事。只要雙方動手,自己就有機會帶著兒子逃生。意念至此,暗自運氣調息。

飛天老人似已有些忌憚「惡中三惡’,眼角掠過一抹陰冷的神色冷哼道︰

「如今三惡已變三殘廢,難道你們還想與老夫一較高下不成!」

「先奸後殺」驀聞「殘廢」二字,臉色倏的鐵青,牙一咬厲喝一聲︰

「飛天老鬼,你是找死,老娘們只不過上你的當而已,今日就先拿你出氣。」

話一出口,倏的放開」剝皮抽筋」單腿一彈而起,雙掌一錯,怪異的「蝕魂掌」一式「魂消魄散」陡施而出,含強碩無匹的內勁,散發出一縷惡心的腥味,閃電般的後向飛天老人的頭頂。

飛天老人甫聞喝聲,己覺強烈無匹的勁風觸體,雙眉一整,厲喝一聲,身形暴起,雙臂一抖,「偷天指」直驕而出,運足八層內力,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進戳向」先奸後殺」的腰穴。

「找死的是你。」飛天老人招式甫出,」剝皮抽筋」冷哼一聲,閃電般的自懷里掏出一柄八寸來長,薄如蟬翼,通體烏黑,形如圓扇的剝皮刀,就地一滾,閃電般的橫削向他的下盤。

司徒飛燕見雙方動手,芳心暗喜,抱著兒子一步步的向後退。

飛天老人招式未到,己覺下盤凌厲無匹的刀罡觸體,冷哼一聲,身形一旋,閃出五尺,截住司徒飛燕厲聲道︰

「臭婆娘,你還想走,老夫先收拾了你再對付惡中三惡。」

話一出口,變掌成爪,飛天神功一式「碎雲抓星」,直抓向其咽喉。

司徒飛燕深知飛天老人的厲害,左手中早巳扣了一枚飛燕剪,猝見人影一閃,己覺凌厲無匹的爪風觸體,閃避不及,芳心大駭,閃電般的將兒子拋出,銀牙一咬,飛燕剪貫勁擲出。

「啊……」「賤婆娘你敢……」驀的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呼響起,飛天老人已抓斷司徒飛燕的咽喉,鮮血飛濺,驚呼一聲,身形蹬蹬暴退。

臉色泛青,左肋赫然插著一柄寒光閃閃的飛燕剪,殷殷鮮血涓涓涌出。

三惡乍見人影一閃,一聲慘呼響起,司徒飛燕己倒在血泊之中,錦被中的嬰兒掉在地上,哇哇啼哭不已。「剝皮抽筋」不禁心膽皆怒,臉色倏的泛自,怒喝一聲︰

「飛天老鬼,你敢食言反悔,殺了老子將到手的老婆,老子與你拼了。」

話一出口,身形至地上一彈而起,運足十層內力,剝皮刀法,一式「分尸解體」疾抖而出,閃電般的的連劈七刀,分斬向飛天老人的四肢與頸部、胸月復要害部位。刀風嘶嘯,凌厲無匹。

飛天老人做夢也料不到司徒飛燕居然敢對自己出手,一時大意輕敵,在左手扣住她喉間的那一瞬,左脅一陣巨痛己中了暗算,吐勁抓斷她的咽喉後憤怒交加。

旋見「剝皮抽筋」發瘋似的揮刀攻向自己,神色微微一變,哼一聲,右臂一抖,身形暴長,五指成爪,強提十成功力,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抓向他的右腕。

嚓!「啊……」當!

驀的一聲慘呼響起,二人己倏觸即分。「剝皮抽筋」踉踉蹌蹌暴退八遲,搖晃不己,右臂已被飛天老人破生生的抓斷,鮮血狂噴而出,臉色煞白,雙目閃爍著惶然的光芒,嘴角抽動不已。

飛天老人則冷冷的靜立在原地,身形微微晃了晃,右手中握著」剝皮抽筋」那鮮血淋淋的手掌,面色泛青,呼吸精短急促。

「飲血食髓」與」先奸後殺」做夢也料不到飛天老人受傷之下竟然如此厲害,一招之下抓斷了「剝皮抽筋」的右臂,乍見之下不禁驚然動容,幾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楮。

良久始回過神來,齊喝一聲︰

「飛天老鬼,你敢傷老三,休怪我們不顧江湖道義,拿命來吧。」

說話聲中,二人陡提全身功力,「飲血食髓」雙手倏的泛江,身形一閃,振臂疾抖,閃電般的攻向飛天老人的左側。

「先奸後殺」卻閃電般的解下了腰間的獨門兵器——勾命帶,貫勁一抖,閃電般的卷向飛天老人的頸部,奇快無匹,破空聲響。

飛天老人一招重創「剝皮抽筋」,自己己受輕微的震蕩,體內氣浮血涌,左肋錐心巨痛。深吸一氣,鎮住浮涌的血氣,方欲拔出肋上的飛燕剪,甫聞喝聲,己見「飲血食髓」

與「先奸後殺」一左一右的攻向自己,不禁心中暗驚,陡提全身功力,長嘯一聲,身形農旋而起,雙臂一舒,凌厲絕招「偷月換日」暴施而出,雙掌一劃,分攻的向二人。

「飲血食髓」招式甫出,己覺一股怪異絕倫的引力牽住雙掌,心中大震,驚呼一聲︰

「偷月換日」,雙腿貫勁疾踹而出。

蓬!蓬!蓬……「啊……」「哼……」

驀的一陣悶雷般的嘶鳴,雙方在空中倏觸即分,強碩無匹的勁氣激蕩四涌,震起塵埃四散彌漫,直震得寺廟搖搖欲墜。

飛天老人左肋中了一腿,飛燕剪直沒人體內,冷哼一聲,身形倒彈而出,一連幾閃,己消失在茫茫雨霧之中。

「飲血食髓」卻被」先奸後殺」的勾魂帶纏住右掌,砰的掉在地上。

「先奸後殺’卻被「飲血食髓」一掌擊中,慘呼一聲,狂噴著鮮血飄落地上,身形搖搖欲墜,有如風之燭,滿臉的驚恐駭然,臉色泛青,體內氣浮血涌,五腑六髒有如錯位,呼吸極是困難。

一旁的」剝皮抽筋」乍見之下,不禁驚然動容,驚震不已。心中暗稟︰

「好一招‘偷月換日’,竟能轉嫁二人的攻勢。」

倏手疾點了」先奸後殺」胸前氣海、璇璣等要害大穴道︰

「飛天老鬼好古怪的武功,江湖傳言他一招‘偷月換日’無敵于天下,我幾自不信,今日總算相信了。」

「飲血食髓」自地上彈起苦笑道︰

「幸好我反應奇快,撒了五層內力,不然二妹中了我一掌,只怕難以活命了。」

「先奸後殺」穴道被點,體內浮涌的血氣平息,好受了不少,長長的舒了日氣道︰

「飛天老鬼掠身而去,想畢是受傷奇重,否則絕不會放過我們,只是我們如今與他翻臉,今後怕是後患無窮了。」

「剝皮抽筋」神色微微一變道︰

「如今我們三人皆已受傷,功力大減,一人絕非飛天老鬼之流的對手,可得想個法兒應付仇家。」

「飲血食髓」點了點頭,指著一旁啼哭不己的嬰兒道︰

「仇遺世死了,我們仇雖報,氣卻未消,此子只有用來泄恨。」

「先奸後殺」神色倏變道︰

「大哥,你是什麼意思,我們事先己說定,這孩子是我的,難道你要殺了他不成。」說話聲中,走過去將啼哭的嬰兒抱在懷里。

「飲血食髓」搖頭陰笑道︰

「二妹多疑了,我們三惡如今己傷二,出手過招,絕難發揮以前的威力,白道中人如是知道此事,必然聯手追殺我們。」

二人一震,「剝皮抽筋」面色凝重的道︰

「大哥所慮極是,只是不知又與這小孩有什麼關系,難道他能幫我們對付白道中人不成。」

「飲血食髓」點頭道︰

「三弟所言極是,我們將他帶到一個地方養大,再傳以武功,讓他做我們的衣缽傳人,到江湖中去發揚我們作惡的精神,引起黑白二道的追殺,讓仇遺世死不瞑目。」

「大哥高見。」」先奸後殺」點頭道︰

「只是怕他將來知道我們殺了仇遺世,反過來找我們報仇,我們豈不是養虎遺患。」

「飲血食髓」搖頭道︰

「二妹勿憂,此事只有天知地知我們知,飛天盟的人絕不敢說,小孩長大了又怎麼知道。」

「剝皮抽筋」點頭笑道︰

「大哥言之有理,我們還是找個地方先療傷吧。」

「飲血食髓」點了點頭,攙著」先奸後殺」道︰

「我們走。」

話一出口,三人掠身而去,轉眼消失廟外茫茫雨霧之中。

天己黑,夜色彌漫四涌,天上無星無月。

如漆的黑夜中滲出濃濃的血腥,飄蕩著一縷無助哀淒的孤魂——

qwj掃校,舊雨樓獨家連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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